求职的故事

时间:2020-11-09 19:31:44 如何面试 我要投稿

求职的故事

  在通往人才大市场的路上,摩肩接踵地行走着来自全国各地的人,他们几乎无一例外地夹着文件袋,里面装着文凭、简历之类的复印件,这是深圳人很熟悉的一个场景。这些陌生的面孔还会聚在人才大市场的电子显示屏前,带着相似的神情一丝不苟地摘抄着有用的招聘信息……

求职的故事

  这是一群到深圳寻梦的人们。在他们中间随便挑上一个,你都能得到一段精彩的故事。

  7元店:深圳梦的起点

  (周绍金,湖北鄂州人,财会专业中专生。24岁)

  2003年是一个叫周绍金的年轻人的本命年。24岁的周绍金相信

  他在这个年份里一定会有很好的运气。在农历正月初八这一天,他告别了老家的亲人,踏上了从湖北开往深圳的列车。而在此前,他已经辞去了那个每个月只挣300多元的工作,因为,他不想给自己留一个牵挂。

  问号

  经过十几个小时的颠簸,周绍金来到了向往已久的深圳。深圳对于周绍金来说仍然是陌生的。走出火车站,真实地站在深圳的土地上,周感到有些茫然,但也有一种抑制不住的兴奋。因为,一种全新的生活就要开始了。

  周绍金面对的第一个问题是住宿。来深圳的第一天晚上,他住进了火车站附近的一家给人感觉“怪怪”的旅社。那天半夜里,他莫名其妙地醒来而且再也无法入睡。深圳夜晚变幻的霓虹灯光从窗外射进来,周绍金说他的内心充满了离乡的孤独感。在这种情绪中他想了很多问题。

  那一夜,周就这样精神恍惚地坐到了天亮。

  在一位熟悉深圳的求职者的指点下,周绍金找到了自己的临时住处——八卦三路和八卦四路之间的宿舍区,一个10人间单房里的一个靠窗户的铺位。周绍金终于在深圳安顿下来了,带着他的简单的行李——一个带轱辘的旅行箱,里面是几件换洗的衣服和一些业务书籍。

  周绍金的学历是中专,专业是财会。在老家的时候,他一直在一家威化饼干厂做会计,那是当地的一家国有企业。

  “那个工作没有什么意思,工资太低不说,还看不到前景。企业不死不活,你能看到什么前景?我还年轻,不能这样过一辈子。”周绍金说。在学校读书的时候,周十分向往深圳,在他看来,深圳是一个年轻人呆的地方,那里到处都是机遇。

  “我来深圳就是为了使自己的人生比过去成功一点。”周说。

  但深圳对于现在的周绍金来说,还是一个充满了问号的地方。

  他还没有想过是否把自己的将来与这个城市联系在一起。周不隐讳地说自己的理想是8个字:荣归故里,衣锦还乡。

  “我知道自己这辈子也许很难挣到万贯家财,但一定要有收获。”

  周所说的收获其实很具体——五六年之后,至少口袋里能揣上10万元回家。当然,这一切都取决于能否迅速找到工作。

  求职

  周绍金第一次上人才市场显得有些隆重。他休整了两天,特意挑了一个周一才出门。但这个周一显然没有什么收获。

  深圳人才大市场人流密集的程度让周感到很惊讶。“至少有几万人!”周说,“站在几万人中间,自信一下子就找不到了。”

  花5元钱买了表格填妥详细资料之后,周乘电梯来到里间的人才市场。实在是太拥挤了,尽管是冬天,不到10分钟,周绍金已经浑身是汗。

  终于找到一个他事先看好的展位。“小姐,我应聘你们的助理会计的职位。”

  “我们最低限度是本科文凭,不合适你,到旁边试试吧!”展位旁边的工作人员推开了周的表格,对他说。

  “你有深户担保吗?”一个展位前的工作人员问要应聘的周。正当周茫然不知如何回答的时候,挤在他后面的女孩赶忙搭话,“我有我有……”

  这个细节给了周绍金特别深刻的印象。那就是在深圳,有优势的人实在太多了。

  周在人流中继续寻找。但结果都大同小异。

  会讲白话吗?

  有会计师资格吗?

  这些周都没有。所以这一天,周虽然投了几份资料,但知道自己希望并不大。

  事后看了报纸上的介绍,周绍金才知道那一天的求职者一共达到1300多人,平均近30个人应聘一个职位。这使细心的周对自己的实力有了清醒的认识:以自己目前的条件,还没有从30个人当中马上出位的优势。因此,他还要不断地应聘下去。但一连下来的两个星期,情况还是没有什么改变。

  周没有灰心。他对自己工资的定位很低,1000~2000元之间。“1400元我就会答应。”周说。

  “其实他们招聘我是很合算的。我干了很长时间的工业会计,业务非常熟练,不会比本科生差。1400元一个月,他们上哪找一个像我这样一上手就可以熟练工作的会计?”

  7元店里的生活

  周绍金住在八卦岭的一家7元店里。7元店,顾名思义,就是住一晚收7元钱的旅店,也就是为那些像周一样来的求职者提供睡觉的地方。住在这里的人每天只想着同一件事情——找工作。但周的工作找得一点也不顺利。一转眼,半个多月过去了,但工作还是没有着落。在记者采访他的时候,他正在为工作的事情犯愁。

  周租住的那间单房里一共住着10个人。10平方米左右地方,密密麻麻挤着五六张双层的单人床,床上铺着凉席或者被褥,单薄的被子到处乱堆着,满眼都是又黑又脏的床单。墙角一张暗黑的小木桌上,放着一个绿色的胶壳水瓶,缺口的玻璃杯和吃饭用的.碗筷零乱地摆在木桌上。一位长期房客正在用一只电热器在搪瓷盆里炖牛肉改善伙食。外走廊的过道上摆放着一个旧电视,有几个人正坐在电视机前一边抽烟一边无聊地看香港电视剧。在门的上方,有一盏昏暗的日光灯,据说出租者为了省电,只有到了天完全黑下来的时候才拉开电闸送电,12点之前又会拉下电闸。由于通风不好,室内弥漫着一种难闻的气息。

  “条件是差了点,但是便宜。”周说,“因为我带的钱不多,还要找工作,如果要坚持下去,就得一直住下去。”有一位和周住在一起的求职者说到这里的情况表示已经很满足了。因为,据他自己介绍,去年夏天的一段时间里,他就住在荔枝公园,白天找工作到处奔波,晚上在草坪上铺上报纸就睡下了。早上赶在早锻炼的人前面去公园的洗手间里洗漱一番,然后还要赶去用人单位面试。

  周绍金每天的开支在20元左右,具体开支项是这样:人才大市场的入场费5元,中餐和晚餐的费用各7元。因为早上要赶早,早餐一般就省下了。但这个开支计划经常要被打破。周在找工作的过程中学会了吸烟,特别是在心情不好的时候,他的烟抽得很凶。还有在晚上万般无聊的时候他也会去附近的网吧上网。出门的时候,周从老家带来了2000元,按照目前的消耗速度,还能对付一阵。但周无疑感到了压力。他带来的这2000元是为了挣更多的钱。所以学工业会计的周更愿意把这笔钱看作是成本。如果一直找不到工作,他就“亏损”了,因此,他必须更加勤奋地找工作,这样才能避免血本无归的结局。在每个月才挣300元的老家,这2000元实在是太不容易了。

  周不是每天都到人才市场去,他一般买一张当天的《深圳特区报》或者《深圳商报》看一下上面的招聘信息,如果有合适的职位他就去,如果没有他就会呆在住处,这样可以省上5元钱的入场费。

  在周的眼里,7元店是一个很压抑的地方。周不喜欢看电视,在找工作之外的时间里,他只能百无聊赖地看看书,由于供电是限时的,更多时候他会呆呆地望着天花板,心里酸溜溜的。他希望自己尽快找到一份可以支撑生活的工作,然后离开这里。

  和周一起住在7元店里的人很杂,既有等着找工作的,也有白天在外面做小生意的。他们有的来自湖北,有的来自湖南,有的来自内蒙古、青海,其中大部分人都是中专生和大专生,还有个别的本科生和少数的高中生。他们中的很多人来深圳的时间都比周要长,有一位堪称老资格的专科生已经在这间店的同一张床上睡了差不多两年。没有工作的时候他住在这里,有工作的时候他也住在这里,不仅是为了省钱,更主要是已经习惯了这种杂住的环境。但他总是找到工作的时候少,没有工作的时候多。这里的另一位老住户是从安徽来的室内装修承包商,他一年当中大概可以忙上两个月,赚了一把之后就来这里 “休息休息”,他经常夜不归店,也不找工作,大把的时间都呆在这里逍遥自在。平常,这些人都怀着强烈的戒心,每天定时吃饭,定时睡觉,很少说话交流,即使聊天,也总是表现出一种在职场里练就的那种圆滑。当谈到找工作的事情时,周总在倾听,他们会以过来人的那种语气张扬地向周吹嘘他们的经历,周说,听了他们的故事你才会感觉到,这些人其实都不简单。

  周分明地感觉到这里的消极情绪。很多人在这里住长了,慢慢就没有了找工作的激情,因为深圳的工作确实也不容易找。他们中的很多人在经济上是不能自立的,过上一段时间就会向家里和亲戚伸手。还有一些人虽然来深圳很多年了,基本上是老样子,挣的钱还是只够吃饭和抽烟。7元店几乎是一个封闭的世界,外面来的人很少,来得最多的是快餐店送盒饭的和办假冒的证件的。此外,偶尔也有一些衣着暴露的女郎来门前探一下头。7元店找工作之外的生活也很芜杂,有人整夜上网聊天,期待送上门来的ONS,有人甚至打麻将扑克赌博。

  周很害怕自己有一天也会成为这样的人,因为在他的内心里,仍然很完整地保留着一份美好的期待:在深圳遭遇一位贤淑善良的女孩,等挣够了钱之后,他们一起回家。

  ■在每个月才挣300元的老家,周绍金带来深圳的2000元是一个不小的数字。他带来这些钱是为了挣更多的钱。如果一直找不到工作的话,就会出现血本无归的结局。因此,他必须乘着春节后人才市场火爆的这个阶段勤奋地找工作

  寻找不一样的人生

  (张泽,男,35岁,辽宁抚顺人,中文本科,原职业为中学教师)

  今天是我来深圳的第16天。我的心理底线是一个月,也就是说,还有两个星期仍然不能在深圳找到立足之地的话,在这个冬天我还要回到东北去。当然,生活已经改变,我在来深圳之前已经向原来的学校辞了职,即使回家也已经无法回到过去的那种生活模式当中了。你肯定知道这一切对我意味着什么。

  这是我第一次到深圳来,说实话,我很喜欢这座城市。尽管在这里我还没有一个朋友。但我觉得自己和这个城市有一种说不清的缘分。我能在自己35岁的时候到深圳来,这只能出自一种我自己也无从把握的逻辑。我觉得深圳和我有一种气质上的相似,我们都有一种活力,都有一种向上的动力和冲动。

  人就是这样,有时候会被一些偶然相遇的东西所打动。对有些人来说,这种打动只是短时间的一种情绪,但对另外一些人,却能成为影响一生的事件。我就是这样。我始终觉得自己之所以有这样一种人生,完全是因为童年时代的一次深深的打动。那是小时候听父亲说到的一句诗:山登绝顶我为峰。直到今天我还能清晰地回忆起第一次听到这句诗的那种感觉,那种胸怀突然变得无限宽广的感觉。从这点来说,我父亲对我的励志教育是成功的。我是一个喜欢经常给自己施加精神压力的人。可以不隐讳地说,我从小就有一种英雄情结。上学的时候,我总想成为全班学习成绩最好的人。当然我的高考成绩很不理想,最终上了本地的一所师范学校。毕业分配到了学校后,在别的同事都忙着找对象分房子结婚过日子的时候,我给自己定下的目标是先入党,后提干。整整花了8年的时间,我终于实现了自己的目标,不仅入了党,也当上了学校的教导主任。我怎么入党的?整整8年,我坚持每个季度向组织交一份思想汇报。此外,我教的学生的单科成绩总能成为全年级最高。

  性格即人生,我很相信这句话。在我实现自己的目标之后,忽然又有了一种新的缺憾。于是我又开始寻找新的目标。你一定能够猜到我想干什么。是的,经商。我觉得在这个现代社会里,只有在经商上的成功才能满足自己的成就感。为了追求这种成就感,我开过出租车,做过煤炭生意,后来我在一片大山里租了40亩山地,人工种植灵芝。当时我是想把这种东北的特产推向更广阔的市场。去年,我投资了170多万,扩大了生产的规模。但我没有想到的是,生产的2000多公斤的灵芝粉会一下子沉淀在企业的冷库里。这个事情给了我一个深刻的提醒:市场不是坐在家里就能看清的,要寻找更壮观的人生,就要到更大、更高的地方去。深圳就是这样的地方。我要到深圳去。

  我到深圳的时候,正是春节前夕。在老家驻深圳的办事处找好住处之后,我就去了一趟人才市场,那几天的人才市场特别冷,因为大家都回家过年了嘛,求职的人少,招聘用人的单位就更少了。但我不灰心。可能同别人的想法不同,我是一个学中文的本科生,按道理应该去应聘行政主管啊、策划啊、人力资源部经理啊这样的职位,但我却没有这么做,我应聘的是企业的小车司机。很多用人单位看了我的简历后觉得不可思议,你至少也应该去应聘个文员之类的工作啊。但我有自己的想法,我觉得应聘小车司机的社会交往面可能比一般的什么职员更宽。哈哈,你觉得我的想法怎么样?不管你怎么看,我都会坚持下去。

  春节之后的人才市场马上就火爆起来。这几天每次来这里的时候,我都会感到一种震撼:深圳的人才确实太多,要想在这里立足对很多人来说都很不容易。但说实话,我从来没有把这拥挤的人群看着是我潜在的竞争对手,而是觉得要在深圳创业,人才的资源实在是太充足了。当然,现在想这些还是太早了点。现在我还要进入角色,在这么多的机会中寻找一个小车司机的职位。我对在深圳的起点定得很低。我在深圳的事业要从做好一名小车司机开始。

  我真的非常喜欢深圳这座城市,尽管我刚刚认识它,而且它肯定还没有张开它的双臂欢迎和接纳我。但我不容置疑地喜欢上了它。我喜欢它夜晚色彩斑斓的灯火,喜欢它宽阔的公路上飞驰的速度,也喜欢它的大街上人们匆匆的脚步。不管怎么样,我都会留下来,让我35岁之后的年华融入到这个城市的深处,在这里开始我新的起点,开始一个和过去完全不同的人生。

  找工女孩官兰的一天

  (官兰,女,1978年生,广东韶关人,初中学历)

  在罗湖人才市场附近,我发现了正在找工作的官兰,在她的重重顾虑之下,死气白赖地跟了她一整天。一个既无文凭、也无社会背景的打工者是如何度过在深圳求职的艰难的一天的呢?

  也曾做过

  官兰外表白净高挑,广东省韶关市始兴县人,五个孩子中的老三。由于家里非常贫穷,上小学、初中的学费一直是拿山上的柴火换来的,左手上至今还留有当年柴刀砍伤的白白的伤疤,为了遮掩伤疤,她戴了一只男式硕大的精工表。1995年初中一毕业,官兰就和同乡一起去广州一家电子厂打工。

  官兰1997年来到深圳,先后干过中西餐服务员和咨客等多种职业,但在填工作经历一栏时,她把到深圳的时间写成1999年,对此的解释是“让人家知道我在深圳那么多年不太好”,至于不好在哪里,她没有往下多说。

  官兰的最后一个工作是在向西路一家桑拿俱乐部做前台,管桑拿房的起钟与收钟,她现在的男朋友就是在那里认识的,男友是内地人,拿香港的身份证,常常来往于深港两地做生意,但在深圳并没有固定的住所,因为以前官兰工作的俱乐部客人只需花80元做两个钟的桑拿,就可以免费住宿一晚,男友常常如此打发深圳之夜,这样一来二去,两人就好上了,至今已有一年多。

  男友比官兰大十多岁,对她还算可以,每月花1500元为她在罗湖区委附近的锦绣大厦租了一室一厅,官兰的衣服大部分也是他买的,最让官兰感动的,还是他去年年底送了一块在香港女孩中很流行的男式精工表,这块外形粗犷的表至少值1000多元,但官兰更看重的是这份情意。

  男友已有许久不提结婚成家的事了,官兰也不知道他究竟在香港有没有老婆、有没有家,对于这份感情,她是没有把握的,在家乡的妹妹孩子都已有了,父母都很为官兰的终身大事着急,然而因为真心喜欢男友,她也不敢过分去逼问他成家的事情,更不舍得狠心离开。

  官兰出外打工至今已有七八年了,始终没有什么积蓄,也没有学会一技之长,但她一直坚持往家里寄钱,刚出来在广州一家电子厂打工每月500元左右,每两月她就往家里寄一月的工资,资助弟弟官正上学,补贴家用,2002年还一次寄了上万元给家里装修新房,她不能忍受“自己的钱在银行里存着,而家里却眼巴巴地等钱用”。

  年龄大了,官兰想自己开个小店,卖点副食什么的,但缺乏经验怕血本无归,手上也没有钱,主动向男友要钱又“开不了那个口,好没意思!”至于男友,除了希望官兰不要在夜总会之类场所做事外,对她能挣多少钱、找什么工作一概不问。官兰是春节期间失业的,自己失业了,还得先给弟弟找份工作。她说:“有工作的累和没工作的累是不一样的,有工作的时候一站8小时,是腿累,没工作在外奔波,腿累,心里更累。”

  小时候官兰一直盼着能当一个舞蹈演员,现在则要现实得多,希望在三十岁以前能有一份安定的工作和一个家,不再像以前那样漂泊。

  连遭失败

  官兰找工作与众不同。她很少上人才市场,也不看报纸上的招聘专页,认为那都是骗人的。她用扫大街式的方式去找工,用脚一寸寸地丈量着深圳的土地,哪家酒楼、店铺门口贴出了招聘广告,她就上那家面谈,像扫楼的推销员。不同的是推销员叫卖的是商品,而官兰推销的则是她自己。她到深圳后的每一份工都是这样找到的,费时最长的是2001年阳光酒店的那份工,整整花了她一个月的时间,其间无论天晴下雨,她都身穿一身职业装奔波在深圳街头,连矿泉水都舍不得买一瓶,实在渴急了就会拐进所经之地的银行,喝上一口那里的纯净水,如今有男友在背后的支持,自然没有从前的窘迫,但姐弟二人找不到工作的坐吃山空也足以使她忧心忡忡。

  那天从早上9点多开始,一直找到下午5点多,官兰共面谈了三家单位。

  首先来到的是帝豪酒店。帝豪酒店对前台接待的要求如下:女性,高中学历,身高1.6米以上,五官端正,有相关工作经验。

  官兰很想应聘这个职位,包里也有高中毕业证,但那是伪造的。弟弟官正说那毕业证一看就是假的,学科成绩一栏里填的是清一色的 “优”不说,校长的大红印边上还毛毛糙糙,极不真实,官兰因为心虚,从来没有在用人单位面前拿出来过,后来,她终于鼓起勇气上了帝豪酒店二楼的人事及培训部门。进门问路时,穿淡米色制服的保安有着职业性的冷漠,眼睛斜向左下方地看着我们,官兰上楼时叹息着说都是出外打工的,为什么不能友好一点呢。她对于别人的态度似乎极为敏感,非常在意别人有意无意间流露出的眼神。

  人事及培训部门门外,已有几个女孩默默等在那里了,其中一个南宁来的女孩也是应聘前台的位置,她的五官比官兰要柔和得多,而且现在松岗正干着前台的位置,不料她进去一会儿就出来了,我和官兰忙迎了上去,那女孩说八成没戏,因为招聘人只是说以后再通知,提也没提三天试用的事情。

  轮到官兰了。招聘者问她:你曾在阳光酒店干过咨客,为什么要离开呢?

  官兰说:干得不开心就走了,领导太偏心了,我气不过。

  招聘者:你的英语怎么样?我们这里前台需要会口语的。

  官兰:口语很差。

  招聘者:怎么个差法?

  官兰:就是很差啦!

  招聘者:从你简历看,你没有干过酒店前台,(官兰插话:我上一个工作和酒店前台差不多。)那你说说,酒店前台具体工作有哪些?

  官兰:就是存放客人行李,订房、收房之类。

  ……

  一走出帝豪酒店的大门,官兰就开始后悔,自己刚才太紧张了,语速过快,更不应该说自己英语太差,说“一般”就好了。她又叫我别跟着她,因为她不会那么轻易找到工作的,而她不希望我看到她老是失败。漫长的宝安南路上,记者和官兰去了红岭宾馆和国都城一家美容中心面试。在红岭宾馆,官兰面试的是收银员,贴在路口的招聘广告要求:收银员2名,女性,有财务知识,有经验者优先。我们兴冲冲地上到二楼,招聘者却要求官兰得有深圳户口作担保,官兰一听,什么话都没说,默默地就下了楼,深圳没有一个可以为她作担保的人。以前许多类似的机会也是这样白白地错过。

  害怕陷阱

  在国都城二楼美容中心。接待我们的米小姐是那天遇到的人中最和蔼可亲的,得知官兰没有美容咨询的工作经验后,她让官兰谈谈自己对美容的认识,但官兰没有听明白,只是反反复复地说楼下招聘广告上并没有要求有经验。就在我以为快没戏时,那位米小姐却好脾气地叫官兰第二天早上9点半来试工,并说底薪几百,另有提成,官兰一再问月薪的具体数目,没有得到确切的回答。

  下楼后,官兰顾虑重重,说这可能又是一个招工陷阱,月薪几百究竟是多少呢?200元可以说是几百,300元也可以说是几百。出来打工为的就是挣点钱,如果每月就那么点底薪的话,一分钱都存不下来,那有什么意思呢?她决定不再来这家美容中心,找工一天中惟一的一次机会就在官兰的疑问中放弃了。

  从国都城出来,已是下午四点了,但官兰还不死心,仔细地察看着一个个临街的店面,指望着好运气能够降临。

  一路无话,满天尘土飞舞,我们经宝安南路、解放路、立新路、深南路,疲惫的脚步最终停歇在建设路的麦当劳餐厅,已是下午5点了,一无所获,官兰低头在洁白的餐巾纸上乱画,留下隐约可见的“始兴县、隘子镇、满堂村”的字样,这,想必就是她的家乡了。异地生存艰难,但故乡还有她的栖身之地吗?

  临别时,官兰笑着说许久没有这么累了,过年把人都过懒了,今天可以回去睡个好觉了,和我道别后,她的身影很快隐入茫茫的人海中,明天会有什么样的艰难在等着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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