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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析沈从文《长河》中的飞白修辞
[论文关键词」沈从文 《长河》 飞白修辞 文化批判
[论文摘要」沈从文在其长篇小说《长河》中运用飞白这一修辞手段实现了对在城市文明入侵乡村时所呈现的丑态的嘲讽。让读者在一句句幽默的言语中,感到一种讽刺。使用的飞白类型主要是文字飞白和逻辑飞白两种。
一、飞白修辞
陈望道在论及“飞白”这一修辞手段时说:“明知其错故意仿效的,名叫飞白。所谓白就是白字的‘白’。白字本应如《后汉书·尹敏传》那样写作‘别字’,但我们平常却都叫做白字。故意运用白字,便是飞白。”“在文章或语言中飞白的用处大约有两类:一是记录的,二是援用的。而后来的学者对飞白的定义和分类有了不同的看法。如郑远汉《辞格辨异》认为“(修辞学发凡》一面说‘故意运用白字,便是飞白’,一面又说‘明知其错故意仿效的,名叫飞白’。前一句话把‘飞白’限在运用白字方面;后一句话的‘明知其错’这个范围便比较广了,有人据此把故意仿效语法、逻辑等各方面的‘错’都算作‘飞白’,这样‘白’的含义就扩大了,泛指语言现象中的所有错误。”成伟钧、唐仲扬、向宏业《修辞通鉴》认为飞白就是“明知所写的人物在发音、写字、用词、造句和逻辑(事理)方面有错误,故意仿效错误的原样记录下来的修辞格,叫飞白。根据语言实际,飞白可以分为语音飞白,文字飞白、用词飞白、语法飞白和逻辑(事理)飞白五类。”所以本文采用《修辞通鉴》分类,试图对沈从文的长篇小说《长河》的语言分析,来说明“飞白”这一修辞手段在小说中所起到的特殊作用。
二、沈从文与《长河》
沈从文的文化立场是很独特的,他的文学世界是用“湘西人”这个主体来叙述、关照的。沈从文一生都自命为“乡下人”,用“乡下人”的眼光,“动用丰富的乡村性生活积存,来充当现代中国文化的批判者角色”。他“取的是地域的、民族的文化历史态度,由城乡对峙的整体结构来批判现代文明在其进人中国的初始阶段所显露的全部丑陋处”。
沈从文在其《长河》的题记中写到“作品设计注重在将常与变错综,写出‘过去’‘当前’与那个发展中的‘未来”。它再现了湘西社会在现代物质文明、现代政治的人侵下,这个地方一些平凡人物生活上的“常”与气变”。这“变”,即“农村社会所保有那点正直朴素人情美,几乎快要消失无余,代替而来的却是近二十年实际社会培养成功的一种唯实唯利庸俗人生观”。
三、飞白在《长河)中的独特用处
飞白在《长河》中的使用主要体现为文字飞白和逻辑飞白。它对刻画人物形象,暗示文章主题起到了独特的效果。
(一)文字飞白
“文字飞白,就是故意仿效由科学文化水平低,不懂某字的意义而在该用甲字的地方用了跟甲字同音或近音的乙字的错误。
(1)“又说‘你们这个地方土囊(壤)好,萝卜大,不空心,很好,很好吃!’那挑母鸡的烂泥人就问委员:‘什么土囊布囊好?是不是稀尿?’不答理他。委员说的是‘土囊’,囊他个娘哪知道!”
那乡下人说:“委员是个会法术的人,身边带了一大堆玻璃瓶子,到一处,就抓一把土放到一个小小瓶子里去,轻轻的摇一摇。人问他说:‘委员,这有什么用处?这是土囊?是拿去炼煤油,熬膏药?’委员就笑着说:‘是,是,我要带自去话念(化验)它。’‘你有千里镜吗?’‘我用险危(显微)镜。’我猜想一定就是电光镜,洋人发明的。”—《秋(动中有静)》
小说中在提到乡下人与城里人接触交际时,涉及京话的场面总会弄出一些错误,发生一些笑话。比如上面所举的例子,由于乡下人,对于一些新名称,新事物都没有接触听说过,所以只是凭自己猜想来模仿,从而导致错误,闹出笑话。如,把“土壤”听成“土囊”,进而烂泥人还联想到“布囊”,“稀屎”。更为可笑的想法是,那乡下人认为“委员是个会法术的人”猜想土囊是不是“拿去炼煤油,熬膏药”,实际上是在采样、测土,准备带回去化验,乡下人不懂什么是化验,误读成“话念”。这里采用飞白的修辞方法,如实地记录和描写说话时的情景,使人觉得如闻其声,如见其人,把一个土气落后的乡下人形象,生动地展现在读者的面前。作者也借此揭示了城市文明和乡村文明之间的距离,差距,发展的不平衡。用作者的话说是“城里人,城里事情,总之和乡下人都太隔远了”。
(二)逻辑飞白
“逻辑(整理)飞白,就是故意仿效不符合逻辑(事理)的错误。”
(2)妇人搭上去说:“大哥,我问你,‘新生活’快要来了,是不是真的?我听太平澳宋团总说的,他是我舅娘的大老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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