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钱钟书与朱光潜对《拉奥孔》的解读异同

时间:2021-04-17 12:44:04 现当代文学毕业论文 我要投稿

论钱钟书与朱光潜对《拉奥孔》的解读异同

  莱辛《拉奥孔》作为西方美学的经典之作,至今仍值得我们阅读,以下是小编搜集整理的一篇探究钱钟书与朱光潜对《拉奥孔》解读的论文范文,欢迎阅读参考。

  摘 要:莱辛《拉奥孔》专论“诗”与“画”的界限,是西方文艺比较批评的经典之作。钱钟书和朱光潜两位学者从各自的角度对这本专论作了赏析和研究,本文旨在分析两者鉴赏的方法、视角等方面的异同,提出笔者自己的看法。

  关键词:拉奥孔;诗画异质说;朱光潜;钱钟书

  引言

  朱光潜与钱钟书,都是具有丰厚西学背景的中国学者。两者对莱辛名著《拉奥孔》进行独到的评析。本文选取两者文论中直接评论《拉奥孔》的两篇文章——《诗论·诗与画——评莱辛的诗画异质说》和《七缀集·读﹤拉奥孔﹥》——并结合其各自相关的文论作品,对两者的解读异同进行辨析,并提出笔者自己的看法。

  一

  莱辛《拉奥孔》是专论“诗”与“画”的一本书。画是指造型艺术,诗是指诗歌以及西方古代的史诗。在肯定莱辛贡献方面,两位学者都作出了中肯的评价。朱光潜的《诗与画——评莱辛的诗画异质说》分为四个部分,先重述了莱辛的主要观点,然后提出自己的见解。钱钟书的《读﹤拉奥孔﹥》前两节陈述了鉴赏者自己的研究方法以及对莱辛学说的基本看法。

  朱光潜与钱钟书都深刻地体会到“诗”与“画”是两种不同的艺术。但是,诗与画既然都是艺术,就应该有共同性。朱光潜在文章的第一部分就指出诗画同为艺术有共同点,诗与画都是从情趣与意象而出。钱钟书在其《管锥编》中指出诗画“同出心源”,有一致之处,“画之写景物,不尚工细,诗之道情事,不贵详尽,”[1] 诗与画并非直白地传达情趣或者意象,在传达的过程中是留有余地,耐人寻味的。

  二

  其次,朱光潜与钱钟书的评析也有很大的差别。两位学者在肯定莱辛巨大贡献的同时也指出其学说不周之处,并给出了自己的新解和补充,两者在这一点上却存在巨大的差异。

  朱光潜对《拉奥孔》中的某些观点多有反驳,且直言不讳。莱辛认为“美是古代艺术家的法律;他们在表现痛苦中避免丑。”[2]朱光潜以亚里士多德提出艺术中也含有丑的成分作为有力的证词,指出莱辛所理解的理想美有偏差;莱辛认为在绘画中,美比真实的表情更重要,并以拉奥孔雕像为例。美学家朱光潜对此作出严厉的批评。在文中,朱光潜罗列了众多莱辛学说的不足之处,比如忽视了欧洲造型艺术中也注重动作的叙述,作品与作者的关系,自然美与艺术美的区别;并给出自己的体会和解答,提出读者的二度创作以及诗与艺术的共同特质,都没有引起莱辛的注意。并用具体例子来反驳莱辛“诗”只宜于叙述时间中的动作的.观点,如“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一川烟雨,满城风絮,梅子黄时雨”等,都是诗歌中景物描写的精辟而恰当的例子。朱光潜敏锐地洞察到莱辛的自圆其说中暗含着许多矛盾,因此在此解开了结,使得莱辛的学说更为丰厚周全,得以升华。在朱光潜看来,莱辛的诗画批评有其值得肯定的地方;但具体说来,许多观点脱离了实际的艺术生活。

  钱钟书《读〈拉奥孔〉》一文直面莱辛学说中忽视“诗”里有许多“画”所不能作的地方,得出“诗中有画,非画所能表达”[3]的结论。作者从分析中国古典诗歌入手,举出例证洋洋大观,读之甚是心悦诚服。莱辛认为诗宜于表达时间里的动作,画宜于表达空间里的铺成。钱钟书结合中国古典诗词具体例子指出诗歌不仅宜于表达时间里的动作,同样还能叙述空间里的并列,且不失意境美。其最具代表的是马致远的《天净沙·秋思》以及魏晋南北朝时期的山水诗,完美地诠释了诗歌描绘静态美的极致;诗中有画,却不是画所能表达的,“诗”所能表现的领域比莱辛所想的还要广阔。这一点,朱光潜先生没有涉及,可见是钱先生的一个创见。钱先生在“诗中有画,非画所能表达”的要领之下,具体地论说了绘画“画不出” 诸多因素,如内心状态、气氛性景色、颜色字的虚实之分等等,而这些细微之处都是诗歌所能传达的。再则,莱辛认为,造型艺术应该选择动作中达到顶点之前那“最耐人寻味的片刻”作为表达的对象。钱钟书指出“富于包孕的片刻”不仅在造型艺术中常用,在文字艺术中也同样适用。作者认为这种手法在中外长短篇小说中都屡见不鲜,他注意到这一现象,并将其与莱辛的学说对比分析,可以说又是他的一个创见,使得莱辛的学说得到了更充分的补充。

  三

  莱辛《拉奥孔》作为西方美学的经典之作,至今仍值得我们阅读,但是正如两位先生所指出的,既然这样一本经典之作不缺纰漏不足之处,为什么又如此吸引读者呢?学者刘若愚在《中国文学理论》中曾提出,我们在分析任何批评见解时,可以提出一系列问题:他是从作家的观点还是从读者的观点来讨论文学?他对艺术的“宇宙”抱有何种概念?他的“宇宙”是否等于物质世界,或人类社会,或者某种“更高的世界”,或是别的?[4]莱辛是从读者的观点来讨论诗与艺术,莱辛对艺术的“宇宙”并没有抱有某种“更高的世界”。朱光潜说,“他(莱辛)对艺术的见解似乎是一种很粗浅的写实主义。”[5]朱光潜先生一针见血的“粗浅的写实主义”,不是过分之辞。

  钱钟书注重从诗的材料即语言着手去探析“诗”与“画”的本质区别。韦勒克在《文学理论》中说道“文学语言有很多歧义,它是高度内涵的”[6]。钱钟书指出这“高度的内涵”是“画不就”的。有人说,汉语是诗的语言,因为它具有多义性,是高度内涵的。

  莱辛看到了“诗”与造型艺术的材料不同,但并没有深入分析诗的材料为诗的创作开拓了一片广阔的天地,如语言文字在诗中营造的意象、氛围等等,以及语言文字本身的抽象性(心理状态的词,形容词,比喻)也非具象的造型艺术所能呈现。

  参考文献:

  [1]钱钟书.管锥编[M].北京:中华书局,1979.

  [2]莱辛.拉奥孔[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2009.

  [3]钱钟书.七缀集[M].北京: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2001.

  [4][美]刘若愚,杜国清译.中国文学理论[M].南京:江苏教育出版社,2006.

  [5]朱光潜.诗论[M].北京:人民出版社,2010.

  [6][美]勒内·韦勒克,奥斯汀·沃伦著,刘象愚等译.文学理论[M].北京:文化艺术出版社,20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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