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谈中国现代文学中的“出走”现象论文

时间:2024-06-22 00:15:49 现当代文学毕业论文 我要投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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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谈中国现代文学中的“出走”现象论文

  文学是以语言文字为工具,形象化地反映客观现实、表现作家心灵世界的艺术,包括诗歌、散文、小说、剧本、寓言童话等,是文化的重要表现形式,以不同的形式即体裁,表现内心情感,再现一定时期和一定地域的社会生活。下面是小编为你带来的 漫谈中国现代文学中的“出走”现象论文,欢迎阅读。

漫谈中国现代文学中的“出走”现象论文

  摘 要:自从《新青年》上刊出“易卜生专号”,将《娜拉》这出社会问题剧介绍到中国文坛,娜拉的出走就吸引着无数正在急切寻求出路的青年男女们。于是在中国现代文学史上涌现了大量“出走”的作家以及人物形象,折射出对时代的批判、对自身的反省、对生活的选择以及对更大更新的理想世界的不断探索和追求。本文试图通过对作家自我的出走、作品中出走主题的揭示来对“出走”这一现象进行探讨。

  关键词:现代文学 出走 叛逆 追求

  一、出走的最好时代

  “出走”现象在中国由来已久,中国古代的女子们如卓文君、红拂女早早地践行了“为爱走天涯”,到了《红楼梦》中贾宝玉的“出走”,强有力地冲击着“家”的既定格局,也预示着中国传统的家族伦理秩序面临溃败。

  “五四”时期普遍宣传的个性解放,成为一种热涨的潮流,并以空前的气势和冲击力试图推翻中国几千年来的封建思想堡垒。许多封建家族中的年轻一代认识到了自己家庭的罪恶,他们试图冲破家的藩篱,走向外面广阔的天地。于是,作为一个即时性的动作,在现代文学中关于“出走”的描写来了一个大爆发。这种现象相当大程度上要归因于1918年《新青年》刊出的“易卜生”专号将《娜拉》一剧介绍到中国,处于社会转型期的青年男女们从中受到启发,将娜拉当作自己的偶像并用实际行动效仿。直接模仿《娜拉》的作品是胡适的《终身大事》,严棣的《心影》、凌均逸的《生死关头》等一批作品都是在易卜生的戏剧直接影响下出现的。另外一些作家的作品,如侯曜的《弃妇》、欧阳予倩的《泼妇》、郭沫若的《卓文君》等也是娜拉式的社会问题剧。这个现象并不是一时热潮,在以后的文学作品中也一直有佳作。二十年代鲁迅《伤逝》中的子君、茅盾《虹》中的梅行素;三十年代巴金《家》中的觉慧与淑英、曹禺《日出》中的陈白露、林语堂《朱门》中的杜柔安;四十年代曹禺《北京人》中的曾文清和愫方、路翎《财主底儿女们》中的蒋少祖和蒋纯祖、师陀《无望村的馆主》中的陈世德、老舍《四世同堂》中的瑞全、无名氏《海艳》中的印蒂等等,他们的“出走”见证了“出走”现象在现代文学史上的历久不衰,这与它的恒定性、包容性密切相关,“出走”也因此成为中国现代文学史上一个经典的意象。

  另一方面,作家自我的出走也是蔚为大观的,所以有学者认为,“出走”是二十世纪先进知识分子精神历程最恰当的概括,[1]这与一大批作家的写作经历十分符合。鲁迅走出了“鲁镇”,于是故乡变成了纸上残存的童年记忆;巴金、艾青、路翎等冲出家门,脱离了封建家庭,开始用笔清算“家”罪恶的事业。乡土作家群走出愚昧沉郁的古老农村,离开蒙昧中的老中国儿女,在文明的大都市中反思着故土。除了男性作家对家、对故土的批判、反思外,一群女作家也值得关注,如丁玲、萧红、白薇、苏青、谢冰莹等等,她们都是为了摆脱包办婚姻,而走出家门去寻找自由、广阔的天地。作为女性作家,她们作品中人物的出走体验更说明了“出走”后要面对的复杂局面,这一点将在后面进行详细论述。

  总之,可以说没有一个时代像“现代文学三十年”这个时期的儿女那样“出走”得如此决绝,如此广泛与普遍,这是一个“出走”的最好时代。

  二、批判“家”的事业

  走出了“家”的作家们是叛逆者,出走后再也不会重返旧家,“家”的记忆是如此的惨痛,如果还要提及,除了批判不会有其他。以《家》开始享誉文坛的巴金,以其洋溢的青春气息曾经激励了整整一代人,很多过来的人感慨道:是《家》促使他们昂然地走出家门,走向广阔的新世界的。[2]按照巴金的说法,《激流》三部曲正是一本写命运(旧家庭的命运以及旧家庭中的年轻的生命的命运)的大书:“旧家庭是渐渐地沉落在灭亡的命运里面了。我看见它一天一天地往崩溃的路上走。这是必然的趋势,是被经济关系和社会环境决定了的。这便是我的信念……,它使我更有勇气来宣告一个不合理的制度的死刑。我要向一个垂死的制度叫出我的I accuse(我控诉)。”[3]作为中国社会基层细胞的家族制度的腐朽性与残酷性在此可见一斑。正是认识到这点,巴金严正宣告:“我要写一部(家)来作为我们这一代青年的呼吁。我要为那些过去无数无名的牺牲者喊一声‘冤’!我要从恶魔的爪牙下救出那些失掉了青春的少年。”[4]

  写于40年代的《憩园》,虽然没有了《激流》时代的激情,却是“更痛切更透彻地解剖和批判了封建的大家庭模式,为中国的封建家长制谱了一曲意味深长的挽歌”[5]。对“家”的批判构成了巴金一生的小说写作事业。

  再如萧红,为了反抗包办婚姻而逃离了封建地主家庭,残暴的父亲在她心中留下了阴影,所以她早年的作品中凶恶的剥削者无一不姓张,表达了她对罪恶的家长制的决绝态度。

  以上述作家为例,我们看到作家虽然走出家门,但“家”的阴影在心中仍挥散不去,他们把“家”作为批判对象,并开创了自己的文学事业。这里似乎有一层吊诡的意味,他们极力批判的对象正是成全他们事业的首因。

  三、身为女人,何所遁逃

  正如笔者在前面提及的,女性的出走之路相比男性更为艰难。王德威在《革命加恋爱——茅盾,蒋光慈,白薇》一文中曾提出“身为女人,何所遁逃?”[6]这句话道出一个值得深思的问题,与男性出走者不同,女性自古受到的压迫、束缚更甚,她们走出家后,何去何从是个新问题。

  鲁迅先生在《娜拉走后怎样》一文中曾预言:走出了家门的娜拉只可能有两条出路,即要么再回来,要么就此堕落下去。[7]鲁迅这一结论的取得是基于当时的娜拉没有任何经济的独立地位,也没有明确的追求目标。当“五四”初期,人们对冲出家门惟恐欢呼还来不及的时候,也许只有鲁迅能用哲人的目光注视这热闹背后的悲剧。但这并不是说,娜拉就此应该留在家里,而是提醒人们得想一想:该走向何方?

  《伤逝》中的子君曾经那么勇敢地出走——“我是我自己的,他们谁也没有干涉我的权利!”发出个性解放的强音。然而当她不能去开拓新的生活方式和人生道路时,生活中的琐碎杂事便能葬送自由恋爱的成果。子君又回到了她逃离的“家”,不久之后悄悄地告别了人世,个人恋爱的悲剧使子君从家出走又回归。   丁玲笔下的女性们也在苦苦地探索出路。莎菲走出家门,剪断了与封建家庭的联系,按照个性主义者的意愿独来独往,而事实上她未能真正走出封建烟雾笼罩的社会。心灵上烙下了块块伤痕,逐渐形成病态,正像她自己分析的那样:感到一种茫然不可捉摸的难过。她只能以玩世不恭的态度玩弄别人的感情也撕裂了自己的情感,最后完全悲观厌世。莎菲女士所经历的冲出家门又毁灭了自我的过程,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代表了个性解放时代许多青年的苦闷,他们已经醒悟到了个性的尊严,不愿殉葬于过去,然而他们的身上仍然重压着因袭的担子,如果不能把自我消融到更有意义的事业中去,是没有出路的。[8]冯雪峰就曾指出丁玲写完《莎菲》后遇到危机,并指出三条路,其中第三条即和青年的革命力量去接近,并从而追求真正的时代前进的热情和力量,才是真的出路,并且也和已往的恋爱、热情的追求连接起来了,因为恋爱、热情的追求是被“五四”所解放的青年们的时代要求,它本身就有革命的意义,而从这要求跨到革命上去是十分自然,更十分正当的事。[9]

  照冯雪峰看来,由恋爱转向革命是十分自然、正当的事,这也符合三十年代社会政治形势的内在要求。革命的吸引力是巨大的,然而作为女性革命者,她们的遭遇却并不令人愉快。

  丁玲的作品在诠释这种转变的过程中突出暴露出作为女性的不幸,《我在霞村的时候》中的贞贞为反抗封建包办婚姻,逃离了家门却落入了日寇的魔爪,受尽凌*。虽然身体受辱但她的灵魂却没有被压倒,“我总得找活路,还要活得有意思”,她用自我的牺牲换得重要的情报,做着有意义的工作。然而不知情的村民都视她为“毒物”,谈起她都避之不及。哪里是贞贞的光明之路?丁玲最后让她走向了延安,给了她一个可以憧憬的未来。然而贞贞能否获得新生,能保证人们的眼光不再带着鄙夷,这一点是值得怀疑的。我们可以从茅盾的《幻灭》及白薇的《炸弹与征鸟》得到一些佐证。《幻灭》里的静和慧在政治和爱情追求中遭遇挫折,委婉地道出了女性参与革命的幻灭真实。而《炸弹与征鸟》中的妹妹余彬在沉溺于爱情游戏和淫*生活方式之前,像许多进步青年一样,是非常渴望参加革命的,但是,她发现女性只是革命的装饰品,女性和革命的距离其实是很遥远的。在革命话语中,女性的位置是不确定的,女性的身体成为实现政治目的的工具,为了革命任务而献身是身不由己的。[10]如在贞贞这边,她本着崇高的革命目标,将自己的身体当作“武器”,而得到的却是村人的鄙视、不理解,又一次陷入困境。

  在社会转型、中国沿袭几千年的封建制度分崩离析的大背景下,毅然从家中走出并毫不留情地批判它的罪恶,这是自“五四”以来许多中国作家的共同选择。他们是“家”中接受西方现代知识、个性解放的实践者。现代意识的灌输使他们自觉反抗自己的封建家庭,此时人伦情理被暂时搁置,为实现个体价值,他们完全抛弃了家及家中人的感情,似乎家只是一个冰冷、黑暗的处所。近年来已经有越来越多的学者质疑“五四”反传统的彻底性太绝对化。由此,笔者也开始思考,出走得那么彻底的作家及其笔下的人物形象是否有可斟酌之处,当然,这是另一个话题了。

  注释:

  [1]吴彦,咸立强:《现代文学中的出走话语叙事研究》,延安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06年,第6期。

  [2][5][8]张玲霞:《中国现代文学中的“出走”情结》,文史哲,1999年,第6期。

  [3][4]巴金:《关于<家>(十版代序)——给我的一个表哥》(巴金全集第1卷),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86年版,第442页。

  [6]王德威:《革命加恋爱—茅盾,蒋光慈,白薇》(现代中国小说十讲),上海:复旦大学出版社,2003年版,第94页。

  [7]鲁迅:《娜拉走后怎样》,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2005年版。

  [9]冯雪峰:《从<梦珂>到<夜>——丁玲文集后记》,袁良骏编:《丁玲研究资料》,北京:知识产权出版社,2011年版,第251页。

  [10]刘建梅:《革命与情爱——20世纪中国小说史中的女性身体与主题重述》,上海三联书店,2008年版,第12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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