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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析科诨在元杂剧中的作用和功能
摘要:科诨,又称插科打诨,是中国戏曲中使用、制造滑稽效果的一种表现手法。“它来自以滑稽、戏谑为主的宋杂剧,但在戏曲中只作喜剧性的穿插。”在元杂剧这种成熟的戏曲形态中,自然会对这一“喜剧性的穿插”有所继承和发展,甚至可以说它是对公元前五六世纪以来的俳优活动、六朝汉魏以来的角抵戏、歌舞戏和参军戏、民间表演艺术中滑稽传统的吸收和提炼。科诨的真正目的在于通过滑稽传统使人发笑,满足精神上的愉悦和快感。但又不仅仅局限于此,它对戏剧的表演体制、形象刻划、剧场调度同样有着重要的意义。
关键词:科诨;元杂剧;作用;功能
科诨,又称插科打诨,是中国戏曲中使用、制造滑稽效果的一种表现手法。“它来自以滑稽、戏谑为主的宋杂剧,但在戏曲中只作喜剧性的穿插。”[1]在元杂剧这种成熟的戏曲形态中,自然会对这一“喜剧性的穿插”有所继承和发展,甚至可以说它是对公元前五六世纪以来的俳优活动、六朝汉魏以来的角抵戏、歌舞戏和参军戏、民间表演艺术中滑稽传统的吸收和提炼。科诨的真正目的在于通过滑稽传统使人发笑,满足精神上的愉悦和快感。但又不仅仅局限于此,它对戏剧的表演体制、形象刻划、剧场调度同样有着重要的意义。
在这里,“科”指滑稽动作,与一般剧本中意指提示动作的“科”不同;而“诨”是指滑稽语言。明代徐渭在《南词叙录》“科”条说:“今人不知,以诨为科,非也。”[2]虽然他论的是南戏,但南戏与杂剧在科诨表演体制上基本上相互关联的。他廓清了科诨与一般科诨的分别,也反映出他对科诨的关注。沈贻伟在《元杂剧插科打诨漫议》中也指出:“杂剧中的插科打诨不同于一般的科白,它和杂剧的整个剧情发展关系不大,在某些剧中甚至于无关,它是插入剧中以供观众发笑、具有一定讽谏意义的喜剧表演片段。”[3]这就造成了科诨与戏剧情节和人物性格的关系是“若即若离的”(王寿之),既可以依附于情节、性格之中,也可以游离于外,从而真正地与元杂剧中一般科范区别开来。
一、塑造人物形象
元杂剧一百数十本中活跃着各式各样的人物,上自王侯将相,下至贩夫走足,几乎无所不包,有正面也有反面。从科诨塑造人物形象的角度看,科诨对人物常是漫画式的勾画,勾画出大致的轮廓特征,并附以夸张和变形来补充、完善人物的性格。谷翔认为,“插科打诨,幽默诙谐”是元代喜剧民族特色之一,它“不仅能产生笑料,而且有助于刻画人物的喜剧性格。”[4]沈贻伟也认为科诨在元杂剧中有塑造角色和讽刺的作用,“漫画式的勾画了反面人物的卑琐形象,给腐朽黑暗的统治者以辛辣的讽刺和嘲弄。”[4]同时他又提到丑角的科诨兼具“衬托、描写正面人物形象”的作用。当然科诨对各式人物形象都是有建构意义的,并不只是如沈贻伟所说的仅限于“反面人物的刻划”。
郭英德在《论元剧中的喜剧性类型形象》一文中将元杂剧人物区分为“典型形象”和“类型形象”两种。又把“类型形象”按职业、身份、职位和品质分成四类[5]。下面将以此为据,对诸种形象略作分析,以明科诨在人物塑造中的作用。先看类型形象。
职业性类型形象包括店小二、赛卢医、银匠、媒婆、厨子、富商……“即以人们所从事的行业、谋生的工作为类型性格的基础形象。”如赛卢医,丑化医生,在元杂剧中甚为常用。杂剧作者常用反讽手法,实际上刻划出元剧中的庸医形象。他们多以打诨上场诗塑造其荒谬拙劣的形象,如“死的医不活,活的医死了”(《窦娥冤》),“行止十分低”(《救孝子》)等。有的杂剧中则用宋金杂剧插段来打诨,以提示庸医这一类型人物的浅陋卑劣,如《西厢记》中的“太医”用的就是“双斗医科范”。这些人物形象多为宋金杂剧关于庸医的剧目,如《眼药酸》、《双斗医》等的遗响,但又不乏现实意义,充实了元杂剧中的人物形象。
品质性类型形象根源于人物性格的社会因素,因而,这类人可以具有不同的职业、身份或职业的限制。如荡,或为从良妇女,或为良家妇女,或为妻,或为妾,或为官僚夫人,或为令使夫人,但都放荡妖冶,泼辣刁顽,且多由搽旦扮演,多带着漫画化的外貌和动作。另外对吝啬鬼、浪子、张撇古等类人物也通过其科诨以达到讽刺之目的,即形象的某一异乎寻常,畸形变态的品质特征的突出表现和极度夸张。
总结以上所论的几种人物形象的塑造,不难发现科诨在刻划这些人物的类型化发展起着重要的作用,同时又提供了喜剧性和娱乐性,虽然有时不免雷同,甚至定型,但却并不以此为病,可见科诨在元杂剧中大量出现并非偶然。
二、调节剧场气氛与戏剧节奏
科诨是务在滑稽,引人发笑的。在中国喜剧文化中,带有科诨性质的侏儒,滑稽、谐隐、调笑的传统源远流长。元杂剧吸收了这一传统,使科诨真正成为刻划人物性格、调节戏剧气氛、摆脱沉闷板腐场面、增强机趣活泼韵致、吸收和调动读者和观众的审美热情的一种有效艺术手段。也成为观众和演员直接交流的一种方式。在这个意义上,科诨则亦成了观众欣赏习惯之一,同时又是剧本创作和演员表演不可缺少的一环。
明王骥德《曲律》早已发现插科打诨在戏曲中的调节作用,“论插科第三十五”云:
大略曲冷不闹场处,得净丑间插一科,可博人哄堂,亦是剧戏眼目。若略涉安排勉强,使人肌上生寒,不如安静过去[6]。
清代李渔在明王骥德科诨理论的基础上更进一步,提出了其精彩绝伦的“人参汤说”:
若是,则科诨非科诨,乃看戏之人参汤也。善精益神,使人不倦,全在于此,可作小道观乎[7] ?
这里,科诨的作用不再仅是补充冷场之需,而是平衡观众欣赏戏曲时其接受心理了。当然,一出戏本身有其内在情感节奏,如果仅仅为闹场,科诨是很容易沦落为与剧情毫无关系的闹剧的。这一点,前两者都没有涉及。我认为作者滑稽表演的插科打诨,应该与剧情保持大体一致的风格,冷时须冷,热时须热,这样才能更符合戏曲表演和欣赏本身的节奏,不使其剧情流于呆滞,亦不使其沦为闹剧。
以滑稽为能的元杂剧科诨,其本身就属于戏曲表演中“念”和“舞”的范畴。它通过灵动的穿插和活泼的语言来完成表演和欣赏的一种特殊交流。既满足观众的娱乐审美心理,拉近了彼此的距离,又能很好地烘托剧场气氛,调节戏曲表演和欣赏的节奏,使之符合剧情发展的需要。“他们往往安排在一定的戏剧情节之中,与剧中人物之间复杂的矛盾冲突紧密相连,并作为一种烘托戏剧舞台气氛的喜剧手法出现。”[8]
三、教化功能
至于科诨的教化功能,则是在演员和受众之间以潜移默化的方式来进行的。“不关风化体,纵好也徒然”,虽然是明言风化之重要,但教化的真正内容则是散见科诨表演点滴之中。把人物的心理呈现于一种透明开放状态,善恶忠奸昭然可现。让观众在看到贪官污吏、庸碌将帅、流氓帮闲等等社会败类的插科打诨而发笑时,其实也在培养正直高尚的道德心灵;在看到正面人物的科诨时,观众也会发笑,心灵会因向典范人物精神认同而提到。但“并非每一科诨都有托讽正义的意义,有的也可以并不包含讽喻的内容,只是用来活跃舞台气氛。”从寓教于戏的角度看,科诨的作用正如李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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