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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谈二胡艺术文学
近百年来二胡艺术发生了深刻的变化,并对民族音乐产生了积极的影响。笔者试从音质特色,民族文化、演奏技巧、风格流派、改革创新这五个方面对二胡艺术进行深入的讨论、分析和研究,总结其独到的艺术价值。
二胡是我国历史悠久、流行普遍、最具民族特色的拉弦乐器之一,其渊源可以追溯到唐代的轧筝或稽琴亦称奚琴。从竹片擦奏过渡到用马尾拉奏,由民间艺人的流浪工具发展成为具有中华民族音乐文化象征意味的乐器,经过了漫长的历程。中国博大精深的文化底蕴和历代音乐家们对二胡艺术孜孜不倦的追求,使得二胡的发展提高很快,演奏方法更加科学化、系统化,演奏技巧和表现力已相当丰富,应用也更加广泛,成为祖国之瑰宝,民族之骄傲,很值得我们探究。
一、优美的音质特色——二胡艺术的生命
音色即音品,是乐音在音高和强度之外的另一种属性。在音乐世界中,各种乐器都有自己特殊的音色,从而构成了繁复奇妙的音响现象。从音乐表演的角度来看,演奏者都在追求最美的音色、音质,以使音乐内涵通过音色得以充分体现。只有美的音色音质,才能使音乐如虎添翼,具有生命力。弓弦乐器的特点就是通过弓毛在琴弦上磨擦来发出连绵不断的乐音。而二胡是通过蛇皮振动以及马尾弓子不断磨擦琴弦来传播声音的,这些都构成二胡音质特色的物质基础,而二胡特殊的构造决定了二胡音色具有中庸适度的特点,它的音域在人的听觉界限的最中心部位,二胡音乐之所以动人,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它的发音圆润甜美,悦耳动听,近似于人的歌声,又长于演奏旋律以表现音乐中细腻、缠绵、哀戚、柔美闻名于世。这与二胡的音色美有很大的关系。
二胡这件乐器发展至今在保持原有特色的基础上,经过不断精益求精的改进,无论在音质、音量、音准方面都有了很大的飞跃,独特的物质基础赋予了二胡独具个性的音色,无论走在哪里,二胡的演奏都能使人感觉到它的生命力。
二、传统的民族文化——二胡艺术的源泉
二胡艺术作为根植于我国民族文化土壤中的乐苑之花,无不时刻吸收着民族文化这块肥沃土地的养料,并茁壮成长。二胡这门独特的音乐艺术,渊源于我们民族审美传统。二胡两条弦上流淌出来的是一种静态幽淡美、自然美,事实上却倾注了丰富的内涵。艺术表演不过分写实,重神韵,重意趣,崇尚自然美,是我们中华民族宝贵的审美传统。我国古代乐论中关于琴的论述颇丰,它为我们的民族文化宝库积累了大量财富,又特别对二胡这样具有抒情性的乐器,从演奏方法到审美趣味都有很深的影响。琴的演奏能“尚恬淡希声,决糜漫须响”。《乐记》中对琴声的感觉描述得栩栩如生:“其哀心感进,其声噍以杀,其声心感者,其声蝉以缓,其喜心感者,其声发以散,其怒心感者,其声和以柔。”音乐的创作的灵感来自于各个方面,神灵的崇拜,景物的诱发,心中的激情,现实的冲击,个性的挣脱,结构的探寻等等。众多优秀的二胡题材来自于民间,动人的艺术形象赋予作曲家的想象。试想如果没有丰富的文化,独特的情感体验,哪有瑰丽奇美的艺术联想,也一定奏不出优美动情、扣人心弦的乐曲。而二胡乐曲创作的形象动人,不但受益于我国民族文化深厚的底蕴,而且在借鉴我国传统民间音乐的基础上充分发挥了灵感。
例如:陕北“兰花花”的故事在群众中广泛流传,《兰花花》成为群众喜闻乐唱的民歌,塑造了兰花花这个农村姑娘纯朴、善良、天真、活泼的形象,以及她敢于向封建势力抗争的坚强性格。而在此基础上改编的二胡曲《兰花花叙曲》以二胡特有的表现力更加丰富了“兰花花”这个人物音乐形象。
又如:二胡曲《满江红》,此曲根据岳飞《满江红》词意创作而成。作曲家将四川扬琴音乐与昆曲巧妙揉合,他作了深情激越、慷慨悲壮的音乐主题,它具有历史题材所需的古朴色彩,又充分利用了民间的丰富养料。二胡艺术品由于植根于传统文化中而使乐曲体裁丰富、内涵深厚。
三、多变的演奏技巧——二胡艺术的特色
无论作为哪种乐器,艺术的高峰是无止境的。二胡的演奏技巧丰富多彩。时代的进步,使人们对二胡的表现力不断提高,范围不断扩大,从而形成了二胡演奏风格的多种技巧,主要有揉弦、滑音、装饰音、弓法等,通过这些风格******来达到其演奏味十足的效果,这也是二胡演奏艺术的重要组成部分。
二胡的揉弦分为滚揉、压揉、滑揉三种,一般在内容丰富、情绪变化较多的乐曲中,揉弦以组合的方式在演奏中应用。在演奏“江南丝竹”这种具有江南水乡气息的乐曲时,若不采用小揉弦方式,则欢畅秀丽的江南风格就不能准确体现。在《阳光照耀在塔什库尔干》和《葡萄熟了》等新疆风格的作品中,较快频率的滚揉方式恰到好处地表现了引吭高歌、舒展激昂的音乐情绪和载歌载舞的音乐形象,这是选择适当的演奏技巧表达特定的音乐效果的重要因素。
二胡由于没有像小提琴那样的指板,二胡曲《江河水》中为了表现特定的性格,顿挫的节奏感,以及颤动的内心情感,采用了压揉技巧,压揉,即是二胡揉弦技巧的一种独特方法,其效果压抑、激愤,具有明显的内在潜力,更富感染力。
在《汉宫明月》和《二泉映月》中的揉弦恰如其分地将古朴典雅的音乐风格和略带凄凉的音乐情绪真切地表现出来。总之,在丰富多彩的揉弦技巧中,表现特定音乐风格和特殊音乐情绪的揉弦作为重要技巧手段在二胡演奏中起到不可估量的作用。
揉弦给二胡音乐艺术带来了无尽的美,但适当的不揉弦的音响效果却又为二胡音乐带来了“此时无声胜有声”的效果。二胡曲《江河水》中间部分,细听名家的演奏,除了个别音之外,大部分音都不揉弦,营造出淡淡的音响、静静的气氛。因此乐曲中表现的回忆、沉思梦幻之类的意境可以取得极佳的效果。斯坦尼斯拉夫基在《我的艺术生涯》中谈到“越是简单,越是困难……”,这种不揉弦的技巧产生的艺术感染力,称其为二胡的“绝妙的艺术处理”。
在二胡演奏中凡是较为具体的表现喜、怒、哀、乐的情绪时,为了适应各种色彩的需要能模拟人声,也能惟妙惟肖地模拟鸡鸣犬叫、姑嫂问答的效果,滑音的应用比较集中。刘天华的《空山鸟语》正是继承和发展了民间艺术的传统,在二胡的不同把位上,巧妙地运用各种滑音的技巧,生动地描绘了空幽山谷中百鸟鸣转、晨光如画的景色,滑音得到充分的发挥。二胡滑音的模拟性也越来越多的运用于现代作品中。
装饰音在二胡风格的音乐旋律中经常以辅助性的小音符出现。装饰音的技巧很丰富,有单音、复音、单颤音,复颤音和回音等方式。如“江南丝竹”,作为极富特色的民间音乐,对灵巧俏皮轻快的装饰音运用的得心应手。蒙古族音乐中,浓郁的大小三度颤音和独特的装饰打音在优美的音乐旋律中更加鲜明地将乐曲的风格生动地展现在人们面前,使我们仿佛置身于骏马奔驰的辽阔草原上。
弓法是二胡这种接近人声的乐器在表达音乐情绪地轻重缓急和抑扬顿挫的重要手段。除常规的弓法外,顿挫波弓、垫弓、飞跃断弓和抛弓等特殊弓法,使二胡乐曲更具神韵。如《二泉映月》中运用的长音在音响上富有内在的动力感,而顿挫弓的运用,表现出欲言又止、感慨不尽,音乐的韵味和感情的内涵也更加生动。在蒙古族音乐风格中较大范围和较慢的“垫弓”常常用来连续相同音高的族律,使之更加宽厚连贯、铿锵有力,在表现急切的情绪时也能加强旋律音的艺术效果。“飞跃断弓”在民间称为“飞弓”,是表现特殊音乐效果的色彩性弓法,可以演奏快速音乐旋律,也可以与滑音等技巧结合,用于渲染气氛或表现某种特定的音乐效果,如模仿马儿奔跑的效果。“抛弓”是极富特色的弓法,常表现乐曲中渐渐高涨的情绪。
二胡的技巧是纷繁复杂的,同时也赋予了二胡音乐的风格性和色彩性。丰富的技巧更充分地发挥和拓展了二胡的音乐表现力。
四、独特的风格流派——二胡艺术的个性
我国二胡流派风格的形成约在五十年代初期,是在著名音乐史学家杨荫浏先生采录了阿炳的不朽的名作《二泉映月》和《听松》等二胡作品的基础上开展起来的。以阿炳为代表的民间艺术家,除了对二胡艺术的发展有着特殊的贡献之外,还颇具江南风味,并且有着自己独特演奏手法的江南丝竹乐,最具代表性的是《中花六板》、《欢乐颂》、《行街》等,这些乐曲的产生和发展,丰富了二胡的曲目和演奏风格。
国乐大师刘天华在二十世纪初将二胡引入高等专业教育,正式确立其独奏乐器地位的同时,创作了《月夜》、《闲居吟》、《光明行》等十大名曲和47首二胡练习曲,随后产生了陆修棠的《怀乡行》、孙文明的《流波曲》等经典作品,这是与民间二胡创作并驾齐驱以继承刘天华二胡专业创作特色的二胡学派的二胡创作。
建国后,民族音乐事业迅猛发展,二胡民族器乐创作翻开了崭新一页,涌现出《拉骆驼》、《山村变了样》、《赛马》、《江河水》等许多经久难忘的名作,转向了对新时代的歌颂,二胡器乐的创作在题材、体裁、技法上都有一定程度的扩展和提高。在创作技法上既吸引了民间的手法的韵味,又继承并发展了刘天华的创作经验,产生了中西结合又不乏乡土气息的风格作品。
例如:在吸取了我国地方戏曲音乐,特别是表现西北人民朴实豪爽的性格和充满活力的精神面貌而创作的代表作品,即赵震霄、鲁日融合作的《秦腔主题随想曲》,采用了西北人民最喜爱的戏曲秦腔中的若干曲牌和唱腔,形成了独特的鲁派风格及秦腔风格。
如果对一些著名的二胡演奏家仔细加以观察,就会发现每个人都具有自己独特的风格个性。蒋风之先生在二胡艺术上深得刘天华真传,但又不拘于师承。他匠心独运,刻意创作,在音乐上博采众长,兼容广蓄,他从戏曲和曲艺中,撷取其精细的音腔和神韵,用以丰富二胡的表现力,又巧妙地吸取琵琶、古琴的吟、揉、推、拉等手法,融于二胡技巧中,形成了古朴典雅、深邃细致、内在含蓄、意味隽永的独特风格流派——蒋派风格,其对二胡艺术魅力的影响之深是不言而喻的。王国潼的演奏运弓刚劲有力,豪壮而有气势,音色圆润深沉,形成自己独特的演奏风格。闵惠芬的演奏充满激情,富有表现音容兼备,具有歌唱性。对乐曲能深入开掘内涵,加以细腻的艺术处理,琴声具有感人至深的艺术魅力。具有这种个人独特魅力基础上感动听众的能力是二胡音乐艺术经久不衰的保证。
各种独特的个人流派和地方音乐风格的子系统,构成了中国民族音乐风格的母系统,共性具体存在于个性中。这种丰富多彩多侧面地体现了中国音乐的风格。
五、大胆的改革创新——二胡的艺术活力
民族音乐家刘天华使二胡登上大雅之堂。刘天华在二胡乐曲创作上的贡献使在不失民族韵味风格和表现内容的前提下,大胆借鉴和吸收西洋的创作技法,实践证明这是非常可取的。二胡艺术能散发出它的活力,得益于发扬自己民族文化的优势,又不失批判的眼光把现代的观念融入到民族文化传统之中。
这一时期的众多作品都是不同程度吸取民间音乐和地方戏曲音乐进行再创作,得到了广大听众的喜爱,这是继承优秀传统音乐进行二胡曲创作的重要途径之一。而刘文金创作的《豫北叙事曲》和《三门峡畅想曲》以深厚传统文化音乐和作曲理论方面的功力,把二胡音乐的创作推到专业化的高度。这两首二胡曲完美而有机地和全曲构成一个艺术表现整体,无疑是具有开创意义的作品。
众多二胡曲目中的创作带动了二胡演奏技巧的创新与发展,快速揉弦、快速跳把、抛弓、跳弓,各种滑音、揉弦、滑揉等等经常用于二胡作品,而二胡演奏家陈耀星,大胆借鉴和运用我国民间传统和西洋各种乐器技法,在二胡演奏技巧上创新和发展了连顿弓、大击弓、弹轮弓、弹节弓、快速双弦抖弓、外拨弦、左右手拨弦等新技法,使二胡演奏技艺提高到新高度。
五十年代以来,张韶等一大批二胡名家对二胡乐器进行大胆的改革,解决了难定弦、易跑音、断弦等缺陷,使得二胡音色更加完美,二胡形制焕然一新,演奏起来锦上添花。在演奏艺术上既创新又不亦步亦趋的模仿,在演奏中充分揭示作品反映的时代精神。
二胡艺术之树不断地枝繁叶茂,也正是一代代的音乐大师不断辛勤耕耘的结果,源于对民族音乐事业的热爱。时至今日,二胡艺术是日臻成熟和独立的艺术门类,大批演奏教育家的涌现,创编了大量的二胡作品,演奏技巧的发展以及演奏理论的研究等这些硕果与奇葩无不凝聚着前辈的汗水与心血。
综上所述,在中国这片土地上,我们祖先为我们留下了丰富的文物古迹的同时,又为我们留下了宝贵的音乐中遗产。而二胡艺术,从创立、发展至成熟,历经近一个世纪,在历史的长河中形成了一个有影响、有特色、有作品、有人才的庞大音乐群体。在以后的发展道路上,我们相信只要进一步保持和发扬中国二胡的个性之美的独特气质,同时勇于吸收、借鉴世界音乐艺术的宝贵财富,结合我国的文化传统尊重历史,大胆创新,二胡这枝独具魅力的民族乐苑之花必将更加灿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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