哲学范式的历史进程透析论文
信息哲学产生的历史性
随着技术水平的快速提高,信息已经成为全社会普遍认同的重要资源,甚至最具有高度的战略意义。在这种社会变革和信息论理的复杂融合过程中,信息哲学的交叉学科性质仍然没有得到哲学界的承认,或者说,学界对其发展尚未做好相应充分的思想准备和交流平台。此时,信息哲学只能在两大领域之间徘徊。到了20世纪80年代中期,信息哲学不再被视为费解的、跨学科的或与哲学研究主题无关的领域了,这是值得关注的。1985年《元哲学》出版了题为《计算机伦理学》的专号,1998年,出版了《数字凤凰-计算机如何改变哲学》专刊,4年后又出版了《赛博哲学-哲学与计算机交汇》的专刊。APA-PAC的两任会长拜纳姆(TerrellWardBynum)和摩尔(JamesH.Moor)对哲学发展史上三次重要的活动起到了直接和积极的推动作用,同时,意大利哲学家、牛津大学哲学系教授卢西亚诺弗洛里迪(LucianoFloridi)在建立和推动信息哲学的发展中也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并成为当代国际哲学界研究信息哲学的积极倡导者。国内学者邬焜在其发表的《中国信息哲学研究的三个阶段》(2011)一文中,指出中国信息哲学研究已经走过了三十多年的历程,可以将其大致分为三个阶段,20世纪70年代末到80年代的探索与创立期,20世纪90年代的退潮和深化研究期;21世纪10年来的成熟发展和被再度关注期[7]。(二)信息哲学诞生的标志国内学者刘钢认为,信息哲学在国际哲学界正式诞生主要标志是以下三篇颇具代表性的典型论文。其一是,弗洛里迪2002年发表在《元哲学》上的《什么是信息哲学》的开创性文章,这是一篇对树立信息哲学学科地位产生巨大影响的开山之作,更是基础性工作。纵观2002年后的国内学者的相关研究成果,都或多或少地摘取了它的内核。其二是,根据弗洛里迪2001年8月在美国卡内基梅隆大学所做的演讲整理成的重要论文,以原题目《信息哲学的若干问题》刊登在2004年7月号的《元哲学》上,在这次演讲中,弗洛里迪原创性地为信息哲学提出了需要解决的4个方面5大组别18个问题①。其三是,著名期刊《思维与机器》在2003-2004年内连续两期出版的以信息哲学为主题的专刊,与此同时,国际计算与哲学协会(IACAP)首次将哲学萌生的新领域定义为信息哲学。邬焜认为中国信息哲学创立的标志是其的一篇论文和一本专著:《哲学信息论要略》(《人文杂志》1985年第1期),《哲学信息论导论》(陕西人民出版社1987年版)。而他创立的信息哲学发展成熟的标志是其独撰的一本长达70万字的著作:《信息哲学-理论、体系、方法》(商务印书馆2005年版)[8]。(三)信息哲学的内涵为了便于理解信息哲学的内涵,我们可以用个函数的形式来引入需要说明的内容②:PI=f(a,b),其中,(a)涉及信息的本质和原理,包括它的动力学、利用和科学的批判性研究,(b)包含了信息的理论和计算机方法论对哲学问题的详细阐述和应用。美国数学家维纳(N.Weiner)超越了申农(C.E.Shan-non)狭义信息论的技术界域,提出了经典命题,即“信息既不是物质,也不是能量,信息就是信息”。这与同时期的英国哲学家卡尔波普尔(K.Popper)的“三个世界”的哲学理论形成了哲学思维上的碰撞。波普尔认为,“客观知识”因具有自律性,可形成“一个世界”。进而,他把物质世界称为“世界1”,把人类主观精神世界称为“世界2”,把客观知识世界称为“世界3”。虽然这种信息本质问题并没有得到一致的公认的阐释,但信息概念还是得到了广泛应用[9]。具体来说,可以从两个方面来理解信息哲学的内涵。一方面是,信息哲学的信息学内涵,信息范畴作为一个被广泛应用的科学范畴,人们对诸如生命、意识、规律等哲学问题给予了科学的评价。信息理论的渗透力不仅表现在自然科学研究方面,对整个人类社会的信息化过程也有着巨大的推动作用;另一方面是,信息哲学的哲学内涵,在西方哲学研究背景中已经发生了几次大的“转向”,即“存在”转向“知识”的认识论转向,以及发生在上个世纪50年代的探讨从“知识”转向“意义”的语言转向,信息革命的浪潮把信息哲学推上了前台,预示着新的转向,即从“意义”转向“信息”这一更为基础的层面,即从信息的认知体系转向信息的本体实在的基础性地位的研究[10]。
信息哲学的研究现状
从弗洛里迪首次提出信息哲学概念,就受到更多学者的注意,到目前,国外的研究热潮方兴未艾,学者们来自不同的学术领域,从不同的研究视角,对信息哲学这一突破了传统制度化哲学的全新领域进行了深入的探讨,结出了累累硕果。国内的信息哲学研究,从目前的学术成果来看,主要是翻译和介绍国际哲学界信息哲学研究的动态。从发表的时间(杂志或期刊的收稿日期)先后,国内最先翻译弗洛里迪信息哲学思想并引入国内哲学界的是刘钢,国内第一位将信息哲学与图书情报学相联系的学者是张福学,他指出:“图书情报学应用了信息哲学的基本原则和一般方法去解决特定的实践性问题和现象”[11]。黄小寒认为,信息科学已经把全人类带入了一个新时代,有哲学已经从信息本质的探讨发展到对虚拟哲学的思考,关于信息问题的哲学研究也被顺理成章地提了出来,她认为,当前的信息哲学是对信息科学中反射出的哲学问题的反思[12]。这与弗洛里迪所倡导的信息哲学也提供了一种信息与计算科学的哲学反馈,有内涵上的契合。刘钢认为我国关于信息哲学的研究工作始于1994年由刘吉主持、金吾伦参与并承担主要任务的《信息高速公路的社会影响》课题,但研究其结题成果,事实上并未对信息作出新生的、深层次的,甚至是挑战性的突破,即关于信息的哲学创新问题,更多探讨的是我国的信息化建设,直到2002年,中国社会科学院才设立《信息哲学研究》这一重大课题,此时才掀开了信息哲学研究的序幕。2004年召开的中国哲学大会,明确提出信息哲学是科学技术哲学的一个新范式[13]。康兰波认为哲学界现阶段存在两种信息哲学研究范式,一是弗洛里迪提出的信息哲学研究范式,带有很强烈的分析哲学意蕴和后现代主义气息;另一个是邬焜倡导的'辩证唯物主义的信息哲学,它是信息科学化的时代全新综合哲学的一种具体形式[14]。另外需要特别指出的是,国内学者邬焜[15]经过近30年持续不断的拓展和深化研究,他所提出并建立的信息哲学体系日臻全面和完善,已发表100余篇与信息哲学领域相关的学术论文。他坚持认为:“信息哲学于20世纪80年代初到中期首先由中国学者提出并系统建立,弗洛里迪先生在20世纪末2002年所作的相关研究并不具有建立新学科的首创性意义和价值,并且尚未达到已有相关研究的层次和高度”,他认为,弗洛里迪的信息哲学纲领是“随意拼凑的,不具有一般抽象性”。他指出,信息哲学是“对传统哲学所具有的全方位、根本性改造和全新突破的意义和价值”,这一点与弗洛里迪的研究纲领有相融之处。也有学者提出了不同看法,2010年,霍有光[16]在其发表的《对邬焜的先生“信息哲学”的再批评》一文中认为邬焜在推理论证中离开“客观不实在信息”范畴的原意,所构建出的“自然演化的全息境界”在认识论上是错误的。同年,邬焜以“与信息哲学相关的几个问题的讨论”为题对质疑进行了回应。
信息哲学的学科体系
对过去和未来的知识立场具有普遍的有效性的哲学是不存在的,它不可能使哲学与时俱进。正统哲学的力量是内在的和否定的,当它面临一场具备替代性的概念创新的挑战时,一个新的哲学领域就在这种内在的和外部的较量中诞生,它要成为一个边界清晰的,特征鲜明的独立学科,必须具备四个条件:首先,新领域要想成为一种特殊的“××哲学”(philoso-phyof),不仅要对正统哲学的主题做出明晰的解释,还要对经典的“tiesti”问题作出交代,即“信息的本质是什么?”这是一个新领域的首要标志[17]。现象学方式和元理论方式是哲学介入“tiesti”问题的两个基本方式,信息哲学自从问世,便在现象学和元理论之间保持着一种必要的张力,它将每种特殊的哲学分支拉向这一极或那一极。其次,新领域必须富有强大的生命力,能够吸引大量的人财物等资源。再次,新领域要有足够的影响力,实际上这是强大生命力的延伸,即表现出聚拢资源的合力。最后,新领域要提供一种统一的、收敛的理论框架,以满足专业化的需求,既要有高素质的研究队伍,还要兼顾教学的需要,以及应用领域的合理配置[18]。信息哲学要想在哲学范畴内成为一个普遍接受的独立分支,首先要完善它的学科体系,明确它的研究框架,定位它的科学目标。有学者[19]认为,信息哲学的学科体系可以由认识维、方法维和存在维三个维度架构而成。信息哲学的研究框架来自两个方面:一是为创新目标的各个分支提炼理论分析框架;二是为科学提供元理论分析框架,而这一概念既包括信息理论又包括信息技术[20]。信息哲学的科学目标也有两个:一是寻求统一信息理论,这是它的经典目标,需要解释的是“信息是什么”;二是以创新为核心的信息理论的哲学方法研究。根据中国社会科学院与英国学术院(BritishAcademy)的协议,旅英著名学者、当代国际信息哲学的积极倡导者和创始人弗洛里迪(LucianoFloridi)教授,应邀于2008年9月21日至30日在中国进行了访问,共做了五场系列学术讲演[21]。9月28日下午在西安交通大学人文学院会议室做了讲座:“信息哲学:概览”(ThePhilosophyofInformation:anOutline)。讲座之后,弗洛里迪教授与该校邬焜教授进行了进一步的座谈,座谈中邬焜教授向弗洛里迪教授介绍了中国信息哲学研究的现状和历史,弗洛里迪教授对此表现出极大的兴趣和关注,两位教授还对共同感兴趣的若干问题进行了对话和交流。正如弗洛里迪所总结的,哲学是一个开放的空间,任何人都可以进入,并且不同意见总有可能。哲学还是一种动态空间,当外在文化环境发生改变,哲学就要追随这些改变而实现自身的“进化(evolve)”。尤为重要的是,此次中西方信息哲学研究带头人之间实现了历史性的对话,向国际学术界展示了中国学者长期以来对信息哲学问题的思考、理论建构和独到见解,对促进中国信息哲学研究与国际学术界的接轨迈出了具有深远意义的一步[22]。六、结语信息在人类社会的发展进程中应用范围广泛且影响深远,给人们的思维方式和思想观念带来了新的思路。信息的科学研究给哲学带来了原创性的新方法,而信息的哲学反思又为哲学独立分支提供了新的理论体系,这是一种顺应时代的哲学发展趋势的必然结果。信息哲学并非一种被贴上各类时尚标签的短暂的哲学时髦,而是一个创新的哲学范式,是一门工具驱动的具有交叉科学性质的哲学学科,是第一哲学。为了推进我国信息哲学研究的国际化进程,促进我们积极吸收和利用国际相关领域的研究成果,相关研究机构应主动搭建一个与国际著名学者对话和交流的互动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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