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新闻传播对社会认同感的建构
摘要:新闻传播在全球化语境下对个人与社会认同感的建构具有独特和重要的作用。新闻传播作为一种社会发展过程的时空建构,社会认同感作为一种感应与评判事实与观点的社会心理建构,两者在社会建构的整体过程中互构。新闻传播中传者本位与受众中心的脱节错位,亟待重构两者间相互尊重与理解的认同感。新闻传播中框架刻板与多元话语的冲突失衡,亟需重构社会成员对时代语境的理性认知。
关键词:新闻传播;社会认同感;时空建构;社会心理建构
在当今信息化程度日渐加深的社会,信息的传播和选择性使用成为我们生活方式现代化的重要表征,而新闻信息的传播在某种程度上因为其日常性与持续性,正成为现代人交流与发展的社会化通道,通过人们媒介素养的不断提升,其信息使用的合理性与效用与日俱增,可以毫不夸张地说,对新闻传播的耳濡目染以及所形成的媒介依赖,刻画了现代社会中人们学习方式和生活方式的新的生存状态,在媒介技术高度发达带来的“全息式”学习与发展的环境下,新闻传播作为一种知识和价值传播的重要载体,其本身进行的过程已然成为一种社会建构的工具和独特的平台,它所具有的这种社会建构特性不仅基于传播技术的保障,还有赖于其所提供的不间断的新知与各类信息,它直接间接地作用于人们的认知,在规模传播的基础上对凝聚特定地区、特定群体的认同感越来越发挥出不可替代的重要作用。从这一意义上说,新闻传播不仅是一个社会以及社会成员的认同感的发生平台之一,还是一种社会建构的重要工具,它通过事实传播和观点、立场等价值传播,能够将多元零散的认同进行选择与聚合,从而形成与社会发展和人类个体发展相和谐的观念体系(如我国在构建和谐社会中倡导的建设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它是整合社会认知的有效工具和途径。在全球化语境下,面对人们认知对象的繁杂以及个体意识觉醒的新需求,作为一种“文化育人”的过程,新闻传播无疑正在担当“文化化人”的使命,因此,本文所提出的命题是就当下语境中应对日益凸现的认同危机,立足新闻传播的过程性考察,旨在阐明其作为一种社会建构的工具和载体在社会认同感聚合中的逻辑与价值,意图从新闻传播的功能考察惯常重视效果研究的角度转向重视其过程性建构的研究角度。
一、新闻传播与社会认同感的关联
新闻传播与社会认同感的关联可以说是一种互相影响与互相建构的过程,是社会建构在精神与价值认同上的媒介化表征,从其形成与特征来看,主要有以下三方面的表现。
1 新闻传播:作为一种社会发展过程的时空建构
新闻传播以新闻事实为核心,通过大众传媒将世界的昨天、今天以及明天告知给受众,它对于新闻事实的记录是一种集体文化的时代书写,其日常性的传播是社会发展的镜像;它不仅反映变化与变迁的动态,还因为这样的纪实成为社会发展的建构要件,它本身的信息属性和建构特性使其构成社会历史建构的组成部分,因此,我们从文化传播与传承的更广阔的视野上看,新闻传播既是社会发展鲜活的文化文本,也是不断发展的时代风貌的媒介化文本,它通过最有效的信息内容与呈现方式实现社会及其成员文化的传播与传承,它在迅捷而丰富的信息传播中达成人们社会化认知能力的提升,事实与观念形态的各类信息触及人类的身心,影响人类的行动,所谓信息化社会的另一种诠释即为新闻传播的社会建构的转化——时空再造。正如李普曼所言,大众传播具有塑造拟态环境的功能,而拟态环境本身就是新闻传播的一种时空建构能力,它不是现实生活的原汁原味的还原,但是它却能在原态的基础上通过主体选择表达我们人类对世界、社会以及自我的理解,是人类的认知在真实世界时空中的某种抽象,它通过媒介化的表达使认知的时空构建起来,体现出人与社会互动过程中的创造力,这样的时空建构已经突破物质层面的有限延伸,是人类有效利用媒介和信息自我完善与推动社会发展的价值开掘与精神型塑,它是物质信息与精神感悟的时空的延伸和再造,能够为社会发展的过程注入动力和提供解释,因之,新闻传播的这一建构是独特而重要的人的感官延伸与见证,它是推动社会发展的功能性呈现。
2 社会认同感:作为一种感应与评判事实与观点的社会心理建构
概言之,社会认同感是认同感的社会化凝聚,是社会成员对社会中的人、事、物以及自我、集体的一种价值评估和共同的心理感应。辨析认同、认同感以及社会认同感的含义,可以更清晰地了解社会认同感的生成过程,也即理解其作为一种感应与评判事实与观点的社会心理建构的逻辑。
“认同”(idetity)主要有两层含义,一为逻辑学上的同一性;二为时间跨度中所体现出来的一贯性与连贯性。根据《现代汉语词典》的解释,“认同”是指“认为跟自己有共同之处而感到亲切”;还有“承认,认可”之意。作为一种认知行为,认同会产生直接的感应和判断,即它是人们在社会互动过程中对自身角色以及与他人关系的一种动态的评估或判定。这种行为可能是主体之间的感应,如人际交往中,我们会认同某人的言行;也可能是主体和认识客体之间的一种感应,如某人对某种价值观、文化的感应。认同行为不仅是主客体之间相似性的共鸣感知,还是一种心理沟通的反应过程,因此,社会心理学家很重视将认同作为一种社会文化现象发生的动因来进行研究,尤其是从心理感知出发,去了解它所作用于认识主客体以及认识活动的价值与作用。而从这种心理感应的社会条件出发来深入探究,我们会发现,认同本身就是自我、他者以及社会互动的产物,它是社会文化与人之间紧密关联的纽带,它既内含着文化的因素,本身又是文化的反映,无论是自我认同还是社会认同,作为社会文化的一种特殊投射,认同的个体性、社会性和心理性在当下文化的变迁中更凸现出其渗透性和多元性的特质,它值得我们加以重视,并提供一个独特的视角去透析各领域中的文化现象或文化活动,新闻传播无一例外。
“认同感”是指对相似性或共同性的一种共鸣或感觉,在心理上既有亲切、亲近的感觉,也有一种情绪上的友好、积极以及肯定的表现;认同感是认同行为发生的一种感知判断与结果反应,当认知的主体之间基于某个对象产生了这样的感知与心理反应,其实就建立了对人或事物的某种价值判断,至少在价值的选择上有了能动的结果,它不仅是对客体的单向评价,更是对主体自身价值的一种回应,其过程是双向互动的,认同感在认知的主体间同时存在,而同步与否则由主体间认知能力和影响因素的差异决定,而这正是作为一种心理反应过程考察的难度所在;换言之,当我们能够考察并测量主体间认同感的构建方式和程度深浅时,也就意味着我们对认同行为的发生有了深度推进,也能够确凿地证明认同感的型构确实对我们的实践有着重要的指导意义,此乃本文所想探讨的问题所在。
社会认同感建立在社会化的基础上,是社会成员共同的认同行为的一种走向和预期,若是以社会期待的实现为视角,社会认同感是一种集体的文化认同归属,它的发生范围比较大,其效力也应该更有力度和整合性,在全球化时代,社会认同感的形成更是与一个国家或地区的人们的爱国主义、民族凝聚力与向心力以及文化传承的使命感紧密结合。面对全球化带来的信息汇流以及社会思潮的碰撞,各国各地区的人们对有归属感的社会认同的期待更加强烈,从国家和民族以及个人的全面发展来讲,这样的社会认同感的构建也更加重要和必要。社会认同感所依托的载体是多样的,但新闻传播作为其中最为重要的载体需要我们更加重视和善用,可以说,当丰富的新闻信息在日常传播中流动时,世界变得时空收缩,我们可以跨越时空去满足自身的信息需求,而这些信息需求又会帮助我们实现其他需求,个人需求的满足经由实践的累积逐渐变为人们的价值观,价值观就以认知能力为核心。随着社会化的推进,认知能力的提升将使我们的价值观走向“和合”境界,即既能够求同存异,又能够“异中有同”,这是今天构建和谐世界及和谐社会的要义。作为特定国家和地区的人们要谋求整体和个体的可持续发展,就必然需要构建社会认同感,新闻传播在提供这一认同感的构建中正是以信息的流通和价值的导引来达成这一过程性的社会建构。所谓建构,不仅要有建设构造的能力,还具有一种能动的过程创新和管控,虽然具体的方式可以多样,但原则都是一致的,即建构本身是为发展服务,为人服务,社会认同感的新闻传播化建构在目的和功效上是内在一致的,从社会传播机制的构建上来说,社会认同感既是其目标,也是其重要成果,在这一互动的过程中,我们依然能够感受到作为一种社会心理建构的社会认同感如何与新闻传播的过程及效果密切关联。
3 两者在社会建构的整体过程中互构
在社会建构的整体及其过程中,新闻传播是属于社会上层建筑系统中的子系统,它能提供社会认同感发生的物质载体与感应的内容,这是作为一种社会建构的基础和前提之一;而社会认同感作为对信息内容及其观念的价值判断与感应则是新闻传播社会功效的归宿,尤其在以人为本和服务社会发展的时代主题中,它的建构本身也对新闻传播的有效性和过程功能提出了新的挑战与要求,我们可以把它视作一种民族精神家园建构的表征,我们应重视其对于新闻传播走向责任传播与价值传播的重要作用与影响,因之,在社会传播与发展的进程中,社会认同感的建构离不开新闻传播系统的反馈环节与价值生成。
在社会建构的大系统中,主要由经济基础和上层建筑两大子系统构成,其中,经济基础提供物质基础和社会发展的根本动力,上层建筑由经济基础决定,它包括政治上层建筑和思想上层建筑,其作用在于维护社会稳定和保障国家机器及社会的正常运行,并进行各项制度建设,同时进行社会意识形态建设,为社会建构提供精神动力。在思想意识形态建设中,新闻传播(当然还有非新闻传播的合力)既是其建设的重要工具平台,又是提供全社会精神支撑的动力系统,它能够在价值体系、凝聚力打造等信仰共识、观念统一以及文化自觉上,积极反哺经济、制度建设,并作用于社会建构,会在经济、制度层面的建构中呈现新的需求变化与调整,连通上层建筑与机制体系的新闻传播是一个长效的整合社会建构各要素的过程,其过程与结果之一就包含社会认同感的一种建构,包括国家认同、民族精神认同、文化价值认同等,在整个社会建构的过程中,它动态地与其它层面建构互动,在社会精神动力的组织与凝聚中,尤其在社会危机阶段可以通过媒体的社会动员和符号化象征,彰显出不可替代的作用。如在全球化时代,面对不断出现的文化冲突,每个国家都在探寻平衡发展国家经济实力与文化竞争力的道路,一旦文化冲突中丧失本民族文化认同的支撑,信仰危机便会投射并加重社会失序、失范;而丧失了社会成员的共同价值认同将导致该民族或国家在国际社会中失语,身份认同和话语权一旦失去,生存与发展将无从谈起。当然,这里只是在社会建构的整体过程中突出新闻传播与社会认同感之间存在的彼此建构和影响的关系,而且这种关系是一种多层级的互动过程发生了关系。
二、新闻传播流程中建构社会认同感的一种逻辑
如果以新闻传播与社会认同感的建构之间确实存在互构关联为前提,新闻传播如何建构社会认同感呢?建构的方式可以从不同的角度切入,而本文则是从新闻传播的线型流程出发来分析其建构社会认同感的可能。
如图一所示,新闻传播的一般流程,应该是从传播者到受众的信息流动,这样的单向流动主要呈现了作为职业的传播机构在新闻信源和渠道选择控制中的主导性,而并未忽略受众的反馈能动。这里要突出的是新闻传播的内容是以事实和观点为主体,传受双方在流程中都以选择的方式来对待客观的事实以及附带的观点。正如上图中的两个选择过程与行为,它可以等同于传播者和受众的认知框架,信息的两端,是认知主体的认知动机、行为,借用心理学家皮亚杰所提出的儿童认知环境的两种方式:同化与顺应,则传者和受众会根据自己的认知经验对熟悉或趋同的事实、观点接纳,对陌生或者有差异的事实、观点进行调整适应,或者达成新的接纳,或者不予接纳,这两种认知方式其实从量与质两个层面描述了我们在达成有效传播过程中的多种变异及其动因。受众的同化或顺应认知既有生活阅历的经验影响,也有长期受新闻传播侵染的媒介偏好,因此,对传者选择的事实以及附带的立场、倾向(即我们通常可以视作观点的内容)与由此激发的情感共鸣,受众都不是一个简单的选择回应,而有一个在接受或半接受甚至抵触的过程中的自我调适过程,这和时代语境下的总体价值取向有关,这个时代语境可以直接间接地出现在新闻传播的背景中,也可以是受众自身的认知储备的有效调动与激发,无论过程中的可能性有多少,而要达成社会认同感,对新闻传播来讲,就是要在新闻信息传播的内容及形式上选择到符合受众认知习惯的方式,与受众的“同化”与“顺应”心理及行为互动契合,换言之,即传者的认同期待借助新闻传播的事实、观点及附带的情感能够被受众感知与接受,并引发心理的感应或共鸣,从而形成一种社会性的认知度和共识度,致使当同类语境或事物、现象出现时,传受双方作为社会共同成员能够表现出趋向一致的态度、情感和行为,此即为社会认同感的生成。
与其他建构社会认同感的渠道相比,新闻传播虽然不是唯一的优选,但是它凭借强大的覆盖能力和社会大众接触的便捷性,在日常化的海量传播中能够大面积、相对高效地建构社会认同感,尤其是危机状况下,大众媒介的社会动员和组织功能比之政府机构或其他渠道的社会功能更为快速和高效。比如2008年四川汶川5·12特大地震发生,新闻传播所起到的作用不仅是信息及时公开,满足受众的知情权,还在于它能全方位直观地呈现灾难的状况,激发起全国人民以体制管理的双重压力下造成专业主义与职业素养的滑坡,让受众对传者的角色认同产生了质疑,表现为对其不负责任的传播的批判,这种角色认同危机正是受众中心没有得到正确而深入认识的表现。如社会上曾流传的“防火防盗防记者”说法,在一定程度上就是传者本位变形走样以及产生了社会角色认同危机的写照。因此,在社会认同感的建构中,传者与受众的相互理解和相互认同应该成为建构社会认同感的基础与保障,两者相互尊重不仅能使传播的有效性提升,而且确实能够从社会和社会成员中找寻到社会认同感的建构点,诸如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的建构点,这样才会使有效的新闻传播转化为一种社会认同感建构的通道并发挥实质性效用。及海外中华儿女的爱国热忱,凝聚起救援和重建的民族精神,即伟大的抗震救灾精神,这就是救援以及灾后重建的精神动力,就是社会认同感的一种建构及表现。类似通过新闻传播而建构社会认同感的实例还很多,比如2009年新中国成立60周年国庆阅兵式的新闻传播,激发并建构起中华民族自立、自强、自尊以及追求和平、开放、进步等民族自豪的社会认同感。在当今综合国力的激烈竞争中,经济硬实力的竞争是基础,但文化软实力的比拼也不容忽视,软实力的建设就是要调动起人的创造力,凝聚国家民族发展的强大向心力,因此,社会认同感在信息社会中依靠新闻传播并善于找寻新闻传播的建构逻辑与规律将是完成这样的精神动力系统的重要环节和保障。自美国学者亨廷顿提出“文明冲突论”后,国际社会倍加重视文化认同、民族认同等文化价值体系的建设,尤其是重视本国和本民族文化的传承和文化认同的时代建构,纷纷提出了社会认同的时代重构等命题,足见社会认同感的建构价值与现实意义。新闻传播从流程上看,赋予了传播者先天的文化责任,从传者出发来建构社会认同感除了需要对新闻传播规律的掌握和灵活应用,还需要传者对社会发展进程有敏锐的洞察和社会人文的深切关怀,追求有效的新闻传播只是事实告知的保障和对受众知情权的满足,而事实传播的有效性最终是为价值导向服务的,所以,能够在过程中将受众的认知心理准确把握并且转化为建构社会认同感的有效策略,将是负责任的传播的必然走向。知情权、表达权、监督权、参与权等受众权利的多元满足,将会对社会认同感的建构起到积极作用,从这个意义上讲,新闻传播流程的诉求与社会认同感的建构逻辑其实是互为条件、互构成效的,尤其在新闻传播心理的规律把握上,与受众认同行为的默契不仅需要效果考察,更需要过程的动因考察。新闻传播不仅能够建构社会认同感,其本身也能反馈社会认同感建构之不足或日缺陷。
三、新闻传播中建构社会认同感之本土反思
1 新闻传播中传者本位与受众中心的脱节错位,亟待重构两者间相互尊重与理解的认同感
目前我国新闻传播中还是存在传者本位的角色定位与受众认同的偏差甚至错位,以致传者本位与受众中心存在不同层面与程度的脱节。即传者在新闻传播流程中由于传播体制的规限和媒体属性的定位,除了主导传播的内容与形式,还主导选择同化或顺应的认知方式,比如我们在对社会主导价值观的传播与建构过程中,过于简单机械地政治化、宣传图解化与概念化,只注重信息密集、内容同质的强势传播,在某个时期形成新闻报道的“声势”,但是却忽略或者不顾受众接受的心理与真实的需求,这与我们所意识到的以受众为中心的传播观是背道而驰的,试想,在这样的状态下要建构一种社会认同感也是可行性低、难度大的。以笔者2009年对大学生关于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的媒介感知调查为例,大学生群体对媒介传播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体系的方式与方法提出了很多建设性意见,他们当中普遍知晓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这一名词,但是却不知其具体的内涵,也不知道与自己的关联在哪里。笔者在新闻媒体的相关调研也显示,传播者如记者、编辑等也是按照管理部门下达的政治宣传任务去完成报道,他们在采写中也存在不知如何报道的困惑。可见,从传者到受众,新闻传播的两大主体都存在一个事实认同、观点认同、情感认同以及由此达成的认知平衡框架,只有在这样的互动的共时性的平衡框架中,传者要传播的带有主观劝导性的内容才会生效,这个生效的过程就是对社会认同感的共识与对话,至于如何外显出来为双方认知,可以诉诸技术和技巧的策略层,但是传者主导的本位与受众中心的互动协调、平衡选择则是最为关键的。这里面对如何尊重与理解受众是与他们的需求如何在传者的互动认知中落实密切相关的。受多种因素的影响而造成的传者单向侧重于宣教式传播的局面,使受众的需求得不到全面和深入的满足,尤其是传者在市场竞争与2 新闻传播中框架刻板与多元话语的冲突失衡,亟需重构社会成员对时代语境的理性认知
新闻传播的框架(frame)是新闻信息选择和呈现方式的一种固定程序与模式,它在认知传播中起着简化的符号象征作用,是一种特定的话语图示。如说到新闻传播中的消息写作,我们会对应联想到倒金字塔结构、“5W”要素等这些写作的框架形式,这些信息呈现的方式是在新闻传播事业与传受者的认知选择中逐步形成的,在许多研究新闻叙事的成果中,都注意到了其中的框架结构,它是新闻传播中信息选择与组合的方式,也是新闻传播建构价值观的一种方式。笔者认为,这种框架由于其内在的约定俗成和外在感应的直观性,因此,至今都在沿用并被不断完善,但是其较为稳定的结构也容易形成社会、受众对新闻及新闻传播的固有印象,即刻板效果(stereotpying)。其实“刻板”并无褒贬之分,它强调的是这种认知框架和信息呈现方式的相对稳定和统一性,在一定程度上构成外界识别与区分它的标志。在不断变化的生存空间中,人们对新知与变化的欲求,使新闻传播对信息新鲜度的追求成为其内在使命,所以,新闻传播的框架在传播新知和变化中自有效率的保障,但是在如何不断呈现“耳目一新”时却遭遇巨大的挑战。麦克卢汉说,电子媒体时代是触觉的后部落化(或日再次部落化)时代,这即是说媒介技术提供的如何传播也成为传播的内容组成。全球化时代,各种信息的汇流打破时空的藩篱,各种文化的交流与碰撞使得本土的语境面临话语的多元冲突与挑战,传统与现代,本土与域外等,转型成为当下世界新闻传播的语境特征,社会认同感建构也成为该语境下的现实要求,这种认同感的内核首先包括对社会语境和身在其中的文化身份定位的共识。
社会语境首先是时代变迁特征的综合体现,它以本土的实际情况为核心,虽然对外交流有助于本土的建设,但是开放的目的不是完成仪式上的交融,而是要为本土的发展创新服务。在新世纪的转型发展过程中,对外传播的多元化更凸现了坚守本土的责任艰巨,任重道远。有数据表明,我们文化输出的成效近年来虽有改善,但比之文化输入,却亟待扭转“文化赤字”的失衡状态,面对输入引进的文化成果,我们有必要重申辩证对待的立场,现实的语境首先是通过新闻传播对国情正确、全面、深入、多样的认知,只有清醒地知晓我们在世界发展格局中的时空坐标,我们才会在全球发展趋势的大潮中保持自己的航向,这就是语境认同的要义以及紧迫性。
其次,新闻传播中对具体事实背景的解释与分析也是其建构社会认同感的必备。在动态表象的传播背后,意味着什么、为什么等这些深层信息需求需要得到回应,媒体固然担当着回应与解释的重要责任,但其它渠道的参与,包括媒体发动的一种公共表达都会有利于探寻社会认同感建构的作用点和作用方式。背景作为一种社会成员参与的理性起点,它在社会思潮、社会冲突等交汇争锋时会使盲动、冲动、无序降低或减少,会在达成宽容、走向共识过程中起到缓冲、润滑的作用。因此,那些富有解释力量的新闻传播往往在建构理性认同方面超出我们的预期,它在语境的社会功能调节中越加凸现独特的功效。对语境的解释性传播,是社会成员达成理性认同的另一个值得关注的构件,国情是基础和核心,世界形势是视野和参照,具体发生的背景是依托,在新闻传播中,当框架刻板与多元话语激荡时,社情民意和以人为本就是我们建构认同感的出发点,没有“身入”与“心人”,哪有“深入”与“贴近”?传播者的文化责任和职业使命赋予他们必须了解国情,洞悉天下、知世间冷暖,因为离开对这些渠道的话语的体察,社会认同的发生点将无从把握,而新闻传播的现状却是解释力量薄弱,分析力度不够,要建构认同感,亟需传者躬身力行语境与话语的研究,怀着平等的心态走进受众的心里,努力达成自我认同、角色认同与社会认同,以此出发,逼近受众中心,完成负责任的理性引导。
上述两方面的反思是从新闻传播者主导传播流程来分析建构社会认同感的不足及提出一些建议,由于社会认同的丰富性和建构路径的多元化,使我们在立足新闻传播与之互构的分析中必然会有所放大和侧重。事实上,社会建构的总体目标是追求协调发展,而新闻传播这一带有中介工具性的发生平台和建构通道,会与社会认同感的其他因素互相影响。新闻传播在媒介融合的时代语境下将因其参与社会建构的独特功用而被赋予更深广的提供社会精神动力和创新驱动力的认同使命;同时,它也将提供一个有效的策略视角,同步提升新闻传播的价值功效,从而在一种社会参与共建的广阔空间中逐步迈向建构的自觉阶段。
参考文献
[1]孙英春.大众文化:全球传播的范式[M].北京:中国传媒大学出版社,2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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