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乌梅丸的临床运用谈中医的异病同治

时间:2024-06-19 15:40:13 论文范文 我要投稿

从乌梅丸的临床运用谈中医的异病同治

【摘要】乌梅丸源于《伤寒论》,全方酸、甘、苦、辛并列,寒热合用,扶正祛邪,刚柔相济,阴阳并调,是治疗蛔厥的经典方,后代认为它也是治疗厥阴病的主方。根据中医“治病必求于本”的原理,除了胆道蛔虫症外,乌梅丸还被广泛运用于内、妇、儿、五官等各科病症,即凡是病位在厥阴经,病机上属于寒热错综,虚实夹杂的都可加减治疗。从乌梅汤的临床应用,再次验证了中医辨证论治、异病同治的特色。
【关键词】乌梅丸  蛔厥  厥阴证  辨证论治 异病同治
        概述
        乌梅丸是《伤寒论》的经典方,出自“厥阴病脉证篇”。张仲景认为“蛔厥者,乌梅丸主之。”说明它主治病至厥阴,肝不疏泄,寒热错杂,上热下寒的蛔厥证。乌梅丸由乌梅、干姜、附子、黄连、黄柏、桂枝、当归、人参等组成,乌梅为方中主药,味极酸,《内经》曰:“木生酸,酸入肝。”柯韵伯曰“六经惟厥阴难治,其本阴,其标热,其体木,其用火。必伏其所主,而先其所因,或收或散,或逆或从,随所利而行之,调其中气,使之和平,是治厥阴法也。”《名医方论》认为乌梅丸中君药乌梅之大酸,是伏其所主也;配黄连泻心而除疼,佐黄柏滋肾以除渴,先其所因也。肾者肝之母,椒附以温肾,则火有所归,肝得所养,是固其本。肝欲散,细辛干姜辛以散之。肝藏血,桂枝当归引血归经也。寒热杂用,则气味不和,佐以人参调其中气。以苦酒渍乌梅,同气相求。如此则方中酸、苦、辛合用,而蛔之习性得酸则静,得辛则伏,得苦则下,临床上后人们效法经方,将乌梅丸改汤剂,重用乌梅并随证加减,治疗胆道蛔虫症,收到满意效果。
        另外,仲景方后有“又主久利”的记载,柯韵伯指出“看厥阴诸证与本方相符,下之利不止,与又主久利句合,则乌梅丸为厥阴主方,非只为蛔厥之剂矣。”其后《医宗金鉴》、章虚谷等皆强调乌梅丸为厥阴正治之主方,[1]历代医家皆认为乌梅丸除了治疗蛔厥外,亦是厥阴病的主方。
        中医理论特色就是整体观和辩证观。整体观认为,人与自然界是互相联系的,人体自身是一个有机的整体,《灵枢。岁露》曰:“人与天地相参也,与日月相应也。”《灵枢。邪客》亦曰:“人与天地相应也。”“人体是有机的整体”。
        中医的辩证观是一个运动观、发展观。它注重疾病的联系性、发展性和阶段性,强调治病必须抓住疾病的根本矛盾,即“治病必求于本”。
        中医认为,疾病的种类和病人的条件是复杂多样的,即使同一种疾病由于发病的地区、季节,人的生活环境、职业、体质等不同,或处于不同的发展阶段,如果出现的证不同,其治法也不一样,这叫“同病异治”。而不同的疾病,在其发展过程中,如果出现了相同的病机,就可以采用同一种方法治疗,这叫“异病同治”。
        从中可以看出中医治病,主要不是着重于“病”的异同,而是着重于病机的区别,一种病,出现不同的病机可以用不同的治法,不同的病种,只要出现相同的病机,就可以采用基本相同的治法,所谓“证同治亦同,证异治亦异。”
        同病异治或异病同治是中医治病的一大特色,临床上很多病证都有验证,如逍遥散、归脾丸的运用,本文仅就乌梅丸的运用展开论述。
        乌梅丸重用乌梅既能滋肝,又能泄肝,集酸、苦、辛、甘于一身,寒热并用,具有温上清下,扶正祛邪、调和阴阳之功能,酸与甘合则滋阴,酸与苦合则泄热,是乌梅配伍的主要方面。另一方面辛与甘合能够温阳,辛与苦合,又能通降,所以用于厥阴病阴阳两伤,木火内炽,最为允当。
临床验证
        (一)胆道蛔虫症
        蛔厥是《伤寒论》中提到的乌梅丸的主证,蛔厥相当于现代医学的胆道蛔虫症,临床上以上腹部钻顶样剧烈疼痛,阵发性加剧,呕吐、甚至吐出蛔虫,或伴四肢厥冷为主要表现,体征:上腹部压痛,但不及患者的主观症状严重,两者不成正比,大便检查蛔虫卵阳性。临床上我们运用乌梅丸加减治疗胆道蛔虫症,一般在原方基础上去黄柏、加吴茱萸、川子、大腹皮、槟、使君子等等。共收集病例11例,男4例,女7例,年龄在14-20岁9例,21-40岁2例,治愈(临床症状完全消失,随访半年未复发)10例,好转(临床症状缓解,但半年内又有复发)1例。服药均在3-6剂。有效率达到100%,治愈率达到90%。[2]
        典型病例举例:
        庞XX,10岁,上腹部钻顶样疼痛1天,阵发性加重,难以忍受,痛时屈膝抱腹,甚至在床上打滚,伴呕吐3次,腹平软,上腹部压痛,墨氏征(+),肝脾肋下未及,四肢不温,面色黄青,舌淡红,苔薄白,脉弦细而数,有进食生冷不洁瓜果之病史。血常规检查:WBC 5×109/L , N 0.72 , L 0.28 , 大便常规检查:蛔虫卵阳性。
诊断:蛔厥(中医),胆道蛔虫症(西医)。辩证属脏热肠寒、寒热错杂、蛔虫上扰胆腑。
治法:温脏安蛔,驱虫止痛。
        方药:乌梅丸加减。
        乌梅15g,黄连、细辛各4g,干姜、花椒、吴萸、熟附子各6g,当归、党参、槟、使君子、大腹皮各10g。
        四剂。
        煎服法:水煎服,每剂煎二次,为防呕吐,每次少量频服,日二剂。痛止后日进一剂。服药后痛止神安,恢复食欲,嘱进清淡饮食,原方再进二剂,巩固疗效,随访半年未复发。 
        仲景方后有“又主久”的记载。说明乌梅丸不仅为治蛔厥的专用方、历代医家如柯韵伯、章虚谷《医宗金鉴》等皆认为从乌梅丸的组方特点来看,该方不仅是治疗蛔厥的专用方,而且亦是厥阴病证的代表方。在乌梅丸的临床运用上,只要我们抓住厥阴病的病机特点,即凡是病程较长、病至厥阴,出现寒热错杂,虚实相兼的病机的,不管表现的是什么病,均可异病同治,用乌梅丸加减治疗,本文作者共收集内科的头痛、便血,妇科的痛经、崩漏,五官科的牙痛等病例9例,其中有2例为小儿病例,兹举典型病例如下:
        (二)厥阴头痛
        李X,24岁,农民,头痛2年余,以巅顶为甚,屡治不效来诊。2年前产后月余因琐事与家人争吵后外出受凉,回家后即感头痛,恶心,胸中郁闷,时作时止,未加介意。病情逐渐加重,曾间断服止痛片、正天丸及中药无效。近日来,头痛甚,以巅顶为著,时发时止,多于劳累、生气或受凉后加重或复发,痛剧时需用手头或用布裹头,痛苦不堪。伴胸闷、恶心、纳差、口苦、烦,月经延期量少色淡,舌质淡、边尖红、苔薄黄,脉沉细弦。证属肝血不足,巅顶空虚,寒邪直中,胸中气郁蕴热,寒热错杂之厥阴头痛。
        治宜温经散寒,清解郁热,益气养血。拟乌梅丸加减。
        处方:乌梅15g,制附子、细辛、肉桂、花椒、黄连、炒黄柏各6g,党参15g,生姜5片,当归、柴胡、蒿本各10g。服用三剂,头痛大减,头巾除,恶心减,纳增。效不更方,续服5剂,诸症悉平。随访半年未复发。[3]
        (三)痛经
        吕XX,女,38岁,已婚,经前腹痛已10余年,曾多方医治,疗效不佳。每于经前7天左右少腹胀痛,痛时较剧,伴恶心呕吐,气,心烦不寐,胸胁不舒,腰膝疲软,下腹坠胀,四肢不温,大便薄,舌暗苔白,脉沉弦。证属气血不和,阴阳失调,寒热错杂。治宜调气血和阴阳,乌梅丸加减。
处方:乌梅、党参各15g,干姜、附子、黄柏、细辛、川椒各6g,吴苵萸、肉桂、黄连各3g,当归、延胡索各10g。
        三剂,日一剂,水煎服,腹痛减轻,续服7剂,诸症皆减,再服乌梅丸2个月,诸症悉除,随访2年未复发。[4]
        (四)牙痛
        何XX,男,68岁,牙痛一周,加剧3天,夜不能睡,终日含水以缓其痛。西医诊为急性牙髓炎,用抗生素、去痛片、甲硝治疗无效。后改服中药,累服清胃散、知柏地黄丸加减,连服数剂未见缓解。诊见:面色潮红,表情痛苦,面颊浮肿,头身微热,恶寒,手足不温,口渴,喜含冷水,不欲咽,大便3天未解。舌淡、苔薄微黄,脉细而数。此为寒热错杂证,属上热下寒。
治宜清上温下,方用乌梅丸加减。
        处方:乌梅10g,黄连、黄柏、细辛各6g,肉桂1.5g,当归、川叔各3g,附子、大黄(后下)各5g,党参、白芷各9g。六剂。
        用法:水煎服,每日2剂,每剂2煎,隔4小时服1次,频频含服。
        服药后复诊,牙痛减轻,能寐,恶寒除,大便解,原方减大黄,三剂。每日一剂。药后牙痛止,能食,诸症若失而告愈。[5]
        药理作用及讨论
        从西医的观点来看,乌梅有促进胆汁分泌的作用,曾有报导发现服用乌梅丸后胆汁分泌增多,由胆道术后放置之T形管内注入碘化钠造影剂发现,服药后,造影剂能迅速通过奥氏括约肌而流入十二指肠。表明本方能促进胆囊收缩和胆汁排泄。这一结果还被超声波证实。
现代研究还证实乌梅对炭疽杆菌、白喉杆菌、类白喉杆菌、葡萄球菌、枯草杆菌、肺炎链球菌、大肠杆菌、宋内氏菌、疾杆菌、变形杆菌、伤寒杆菌、付伤寒杆菌、绿脓杆菌、霍乱弧菌等均有抑制作用。尤其对葡萄球菌,枯草杆菌、大肠杆菌、伤寒杆菌作用较强。[6]组成本方的其它多种药物,如黄连、黄柏、桂枝等,据报导也有较强的抗菌作用。
        从中医的观点来看,乌梅丸的异病同治在于抓住相同的病机:病程均较长。厥阴病为六经病的发展后期,故病程较长。
        病机复杂。既有上热下寒的表现,如口干、口苦、心烦不寐,又见恶心、纳差、大便薄、四肢不温;又有虚实夹杂的表现,如时作时止,劳累、受寒后复发等。
        乌梅丸以乌梅为主药,乌梅味极酸,酸味入肝,既能滋肝,又能泄肝;黄连极苦,性寒;川椒极辛,性热。黄连得黄柏之助清热之力更强,川椒得细辛、桂枝、干姜、附子之助温脏祛寒之力更胜一筹。又佐以人参,当归益气补血,如此全方酸、苦、辛、甘合用,酸甘化阴、辛甘化阳,故有温脏祛寒、扶正祛邪、调和阴阳的作用。可用于各科疾病,出现厥阴病病机的病证,这就是中医异病同治的原理。
        结语
         本文介绍了乌梅丸的起源,组成、方解,及其在临床上的验证和运用。乌梅丸本是治疗蛔厥的主方,但仲景方后有“又主久利”的记载,古代医家研究、分析得出结论,认为乌梅丸亦应是厥阴病的主方,根据中医辩证论治的原理,只要我们抓住它的基本病机,可将经方灵活化裁,就可以收到良好效果。异病同治或同病异治在临床上的实例很多,本文仅就乌梅丸在临床上的运用展开探讨。
参 考 资 料
[1]李培生主编,辩厥阴病脉证并治,《伤寒论讲义》,上海科技出版社,190页.
[2]尹有学,加减乌梅丸治疗胆道蛔虫症11例,《新中医》,1995,(1,49).
[3]曹亚莉,乌梅丸临床运用举隅,《新中医》,2000,(12,43).
[4]梅和平,乌梅丸新用,《新中医》,1993(7,45).
[5]陈乔松,乌梅丸新用,《新中医》,1996,(10,53).
[6]陈玲,乌梅,福建地道药材,《福建中医药》,1985,(5,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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