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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豆教育CEO于鹏:一个孤独的行者
5月23日,国际教育信息化大会在青岛开幕,国家主席发来贺信,其中明确提及:“互联网、云计算、大数据等现代信息技术深刻改变着人类的思维、生产、生活、学习方式”、“推动教育变革和创新,构建网络化、数字化、个性化、终身化的教育体系”、“大力促进教育公平,让亿万孩子同在蓝天下共享优质教育、通过知识改变命运”、“积极推动信息技术与教育融合创新发展,共同探索教育可持续发展之路”。
那一夜,远在会场千里之外的分豆教育董事长于鹏仔细品味着的话语,泪流满面。他甚至一夜无眠,整晚都在细细咀嚼这些关键词:云计算、个性化、教育融合、教育梦想、共享优质教育……
“主席说得太好了,刘延东副总理的致辞太棒了!”面对着记者的采访,于鹏脸上没有一丝倦意,他缓缓地吐了一口烟接着说道,“这五年来,我们过得太苦了,太孤独了,但时间正在证明我们所做的一切是对的”。
在于鹏看来,围绕着教育的变革,主要出现两种道路,第一种是教育信息化之路,是《国家中长期教育改革与发展规划纲要(2010-2020年)》中的表述,主要是国家投资、规划和引导,以硬件及网络环境建设为主;第二种是当前流行的在线教育之路,它是纯市场化运作,从业者动辄喊出“颠覆”口号,主要靠融资、圈用户、上市为驱动。
于鹏说,分豆教育在做的云智能教育,却是这两种道路之外的第三条道路。分豆云智能教育以“回归教育本质、重塑教育生态”为使命,以学生因材施教、个性化培训为根本点,采用人工智能、大数据、云计算、互联网等技术,通过 “政府引导、名校与企业研发运营、一线教师使用、学生受益”来实现。分豆云智能教育强调两个融合,一是教育教学与云智能技术的紧密融合,二是校内教学系统与校外辅助体统的融合。
“分豆教育所开创的第三条道路,在孤独中前行,在梦想中坚持。”在记者面前,这个外表刚毅的中年人居然难掩泪水。
双雄合璧
于鹏1977年生于哈尔滨的一个兵工厂家庭,等到他1996年考入中国人民大学时,他的父母已经下岗好几年,每年靠领两个月的补助金过日子。大学期间,每月200元的生活费对于他家而言是一笔不小的开支,从进入大学开始,他便折腾着如何创业、赚钱。
这期间,他做了很多事,在肯德基拖地板,帮老师做论文编撰,甚至在大街上做调查问卷,开过公司,办过培训学校。等到大四快毕业那年,于鹏已经在北京买了一套房、一辆车,同时手里有300万元存款。当时,这对一个贫困山村的娃来说,可是一个天文数字。恰逢青年偶像中流行比尔·盖茨、乔布斯,他差点做了个大胆的决定:效仿比尔·盖茨,休学创业。后来他母亲哭闹着跑到北京,以断绝母子关系要挟,于鹏这才作罢。
大学毕业后,于鹏一直坚持在教育圈,这期间做过中小学培训、职业教育培训、国际教育。直到十年后,于鹏遇到了尹志远。
尹志远和于鹏是同一代人,尹志远毕业于北大物理系,却是一个狂热的IT技术控,此前他在佳能工作过,还做过软件服务外包。于鹏找到尹志远时,对他说,“你给别人做外包,就像是帮人孕,咱俩一起做教育,我们一起生个‘孩子’,自己养?”尹志远回复了四个字:“没问题,干!”
2010年底,分豆教育的创业项目正式成立。于鹏和尹志远这对十余年的好友,本来分别从事着教育、IT两种不同的职业,却因为分豆教育而真正在一起“分豆(奋斗)”了。
五年磨剑
在分豆教育创立之时,《国家中长期教育改革与发展规划纲要(2010-2020年)》刚刚颁布,“信息化教育”一词正式被提上日程,围绕着信息化所产生的教育变革正被多方探索,但大多停留在政府层面,各级政府为引导,以硬件及网络建设为主。当年,在线教育概念还没有兴起,安博教育、学而思、学大教育等掀起一波赴美上市高潮,教育被资本裹挟着前行,人们开始思索着如何依靠资本的力量来改变教育。
分豆教育从成立之初,就走出了这两种道路之外的第三种道路。于鹏提出了云智能教育概念,要采用云计算、大数据、人工智能等技术,来实现优质教育资源共享。有感于电脑“深蓝”打败国际象棋大师卡斯帕罗夫的故事,于鹏打算推出一款云智能学习系统,对学生进行智能化诊断,从而产生专属的个性化解决方案;他想要与全国顶尖的中学合作,由这些中学给他提供教学资源;他想要分豆教育所有的教研团队都来自公立学校,而不是只会传授提分技巧的培训班……
很快,于鹏遇到了一些麻烦,他发现全国各个省份都有自己的教材,所有的年级、科目加在一起,有2700多本,要把所有教材中的知识点靠人工一一标记,然后智能化输入,工作量之大出人意料。在前期教材知识点的标记工作中,大大拖慢了分豆教育产品的进展,这期间,还有许多琐碎的苦力活,例如到名校中,对每一个知识点的现场录制,然后剪辑制成微课程。
当然,也有一些工作的进展之快超出预期。从 2012年开始,于鹏计划与全国名校签约,每个省只选取一所最好的初中和高中,这些名校名单中包括北师大附中、南开中学、衡水中学、西北工大附中等。保守起见,于鹏从全国划定了15个省市,打算搞定其中的12个,可是到后来,这些省市名校全部签约,学校数量达到33所。
从2013年开始,互联网思维开始流行,很多教育创业项目开始刻意给自己包装上“在线教育”概念,它们所获得的融资从数百万元涨到千万元、数亿元。它们开始推崇“免费”,靠烧钱来获取大量用户,然后再融资,干掉对手。它们的目标是A轮、B轮、C轮,直到海外上市。
于鹏开始感到困惑:“我们所做的,虽然也是基于互联网技术,可我们是在线教育吗?”“我们不是在线教育!”这样的定义,让分豆教育显得有些另类,或者说,让于鹏在这个圈子里显得有些孤独。于鹏的云智能教育产品是收费的,这甚至遭来部分从业者的讥屑:免费的课程遍地都是,于鹏这么做简直与互联网精神背道而驰。他所提倡的云平台、人工智能等理念,没有几个人能理解,因为看不到希望,一些员工纷纷离他而去,于鹏的云智能路注定与孤独为伴。
先知说过:“你们要进窄门!因为引到灭亡那门是宽的,路是大的,进去的人也多;引到永生,那门是窄的,路是小的,找着的人也少。”在回答为什么不走前两条路,而是选择第三条道路时,于鹏引述了投资大师彼得·蒂尔的观点,“做大家都知道如何去做的事,只会使世界发生从1到N的改变,增添许多类似的东西。但是我们每次创造新事物的时候,会使世界发生从0到1的改变”。
回首这五年,于鹏把它比做是磨剑的岁月,现在,是时候亮剑了。“剑锋所指,一往无前!”于鹏在他的朋友圈里写道。
决战邯郸
去年下半年,分豆教育的首款云智能产品—慧学院推出后,取得了极大的市场销量以及用户口碑。2014年年报显示,分豆教育2014年销售额达到近3000万元。
“这3000万元实际上只是半年的收入。”于鹏进一步解释称,慧学云产品对经销商的优惠力度非常大,“只有把利益最大化让给经销商,与他们形成利益绑定,他们才会拼命帮你干。互联网上免费课程到处都是,我们不做免费,我们只做有价值的课程”。
慧学云智能教育平台的口号是“回归教育本质,重塑教育生态”,认为教育的本质应该是个性化培养、因材施教,而不是填鸭式灌输,让学生变成盲目的补课机器;教育的生态,应该是校内学习生态与校外辅导生态相互融合、教育教学与云智能技术的紧密结合。一旦通过云智能技术,得到学生的数据,这一切都变得十分简单。
已经获得了D轮融资的猿题库和一起作业网,显然已经意识到这个问题,因此他们开始尝试走进体制内,去撬动学校教育这块蛋糕。而于鹏经过五年的积淀,在名校教育资源、智能系统开发等方面,已经取得了很深的护城河,这是很多教育机构所望尘莫及的。甚至有上市公司采取了简单粗暴的动作—出价5亿元收购分豆教育。但被于鹏断然拒绝。
于鹏的心思,显然不是把分豆教育做成一个多么值钱的生意,他还有一个更大的野心—改造整个培训行业,并对传统培训行业按课时收费的规则进行重构,实行按效果付费。
“慧学云智能教育系统第一个合作方选择了邯郸的新起点培训机构,将采取一种全新的模式,由慧学云提供线上诊断及教学,新起点提供线下培训。以前的时候,培训机构给你培训两小时,收你两小时的钱,但并不一定会保证效果;现在,我们按效果给你补课、收费,这样就会有针对性补课,极大提高了效率。”对于与新起点的合作,于鹏如此解释道。
正如同“新起点”的寓意一样,这将是分豆教育的一个全新起点。
大出天下
于鹏的办公室里,挂着两幅字,一幅是秦孝公的《求贤令》,它由于鹏亲自书写;另一幅“大出天下”,由陕西书法家鲁望所书。闲时研究秦文化,几乎占据了于鹏所有的业余时间。
“将从邯郸开始,大出天下!”对于分豆教育未来每一步的布局,于鹏显得成竹在握,“今年预计营收1亿元,利润4300万元;明年3亿元,利润1.5亿元!”
在于鹏的棋子里,校外培训班只是他要改造的其中一环,这主要依托于慧学云的辅助教育平台,采取SOS(Student Online School)模式。而他的另外两个秘密武器—针对公立学校以及针对私立学校的云智能教育解决方案,也已于今年4月中旬推出,其中,慧学云学情诊断系统(学校端)、慧学云智能提分王(学生端及家长端)打通,真正实现家、校、生三方的互通互联。
“举个例子,在学校端,通过数据随时记录学生学了哪些课程、有哪些薄弱知识点,学生走到哪里,都带着这些数据,培训班可以根据数据个性化补习,家长可以根据数据掌握孩子学习情况,学校同样也会根据数据调整教学。”于鹏谈道。
“五年了,我们其实就干了一件事,怎么样把云计算和人工智能技术更好地运用到教学中去。这五年里,我们遭遇了太多的嘲笑和不理解,但是阴霾终将过去。”于鹏把致国际教育信息化大会的贺信打印出来,在“教育成就梦想”、“技术与教育融合”等句子上重重地画下圈。
于鹏把目光移到《求贤令》上面,向记者指了指其中一行,说道:“这是我最喜欢的一句话:宾客群臣有能出奇计强秦者,吾且尊官,与之分土。到了秦孝公时,丢了河西,已经到了‘天下卑秦’的地步,秦孝公广纳贤才、励精图治,所以后来一统六国。”
讲到这里,于鹏的办公室响起了敲门声,进来的是一个高个子年轻人。“他叫邓志科,跟了我五年,是分豆教育的第一个员工。”于鹏笑了笑,接着说道,“按照分豆教育目前在二级市场上的股价,他的身价已经达100多万元。他以后还会成为千万富翁、亿万富翁。”
“为了求得更多贤才,分豆教育也将‘与之分土’,计划增发1000万股给优秀员工,占总股数的近20%。我的梦想是改变教育,让更多像我一样来自困难家庭的孩子通过教育改变命运,但员工的梦想可能只是买房买车,既然靠工资买不起,那我就给他们股份。”于鹏接着点燃一根烟,他孤独的梦想,又一次启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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