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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钢琴教师》编导专业影评
四十岁的艾丽嘉是一个严厉冷峻的钢琴教师,在维也纳音乐学院教授钢琴,与自己控制欲极强的母亲同住,从小便受到母亲的严格管理,致使内心极度压抑矛盾,母女两人也互相折磨,日日争吵。艾丽嘉为发泄自己的情欲便经常看色情的电影,甚至在厕所里用剃刀自虐,通过病态的偷窥与自虐来抒发内心的愤怒和欲望。
直到一天一个活力十足的男学生沃尔特闯进她的生活,他被她过人的音乐才华所吸引,并开始对老师进行性爱诱惑,他们互相以精神与肉体虐待对方来各取所需。他们互相需索互相慰藉,艾丽嘉以为她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幸福,然而年少的沃尔特有一日厌倦了这种关系……。
钢琴教师艾丽嘉在第一次与学生沃特会面就曾经说过,“你知道阿当奴是怎样评价舒曼C大调幻想曲的吗?他谈论朦胧状态,不是失去理智的舒曼,是之前,千钧一发的之前。舒曼知道自己将丧失理智,非常痛苦,但他抓紧了最后机会,那个尚有自知的一刻,在完全放弃的边缘。”这种朦胧状态,这种边缘状态非常模棱两可,那自然也是常人无法体味的。艾丽嘉或许试图抓住最后一根稻草,摆脱逐渐坠入深渊的状态,但那都无济于事,越是努力挣脱,越是陷落愈深。
影片中对艾丽嘉生命状态的另一个写照是舞台上男高音吟唱舒伯特的《冬之旅》:“别让我睡着,在这入寐的时候。我的梦已经结束,在熟睡的人群中还有何求?”舒伯特音乐里嗡鸣的钢琴伴奏声若隐若现,仿佛要将高亢的男高音从天际拉下平川,纠缠着孤独与叛逆气息,摄人心魄。
艾丽嘉确实精神即将崩溃,病态的心理已经无可救药。影片开头她与有强迫症的母亲为一件名贵的衣物争执、撕扯,反抗母性的歇斯底里凸显出她内心缺失父爱的畸形。在艾丽嘉的字典里,父爱是一个稀有而珍贵的东西,她从未触及也从未品尝过。父亲死于精神病院也暗示了艾丽嘉在人格上不仅缺失父爱,而且扭曲、误解了父爱。弗洛伊德的心理分析中说,少年时期父爱的缺失是成人后精神分裂产生的原因,恋父情结的扭曲是对人性的yan割。的确,人性的残缺也造成艾丽嘉性格的诸多病态,如若无其事地观看自助色情录像,阴冷的用刮胡刀割身体的下处,偷窥别人在车里交欢。在这样潜在的侵犯性行为中,艾丽嘉达到自我畸形性意识的满足与陶醉,这些都是在肉体的自虐与偷窥的刺激下玩味痛楚的快感。
在艾丽嘉病态精神形成过程中,母亲无异于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她在家庭中没有母性的温柔,她专制、强横,与女儿相处过程中处于强势地位。在影片开头女儿便与她争执不休,但在那个长镜头中,母亲却一直处于镜头中心,而艾丽嘉只能依附于周围,这里的隐喻不言自明。另外,在家庭音乐会中,男主人向母亲介绍皮舒勒制造的提琴时,她警惕地观察女儿的一举一动更是将家庭中地位不对等状况丝丝入扣地告诉观众,也为后来艾丽嘉交给沃特的信埋下了伏笔。
艾丽嘉对爱情的扭曲和异化是根深蒂固的,年逾四十的她仍然单身,与母亲同住一个屋檐下。一方面她渴望爱情,渴望一个弥补人生缺憾的男性走进她的生活;另一方面她又拒绝爱情,她厌恶社会上的男性,总保持高昂的头颅,对男人嗤之以鼻。对于艾丽嘉,她所需要的男性是她臆想的“完美者”,无疑,沃尔特是她无意识欲望心理上企图补偿残缺自我的“父亲”的替身。这种“爱情”是被异化了的畸形情欲,其过程必然是以暴力的施虐开始,又以暴力的毁灭结束。
从艾丽嘉在女学生口袋里放碎玻璃开始,她疯狂的性***心理爆发了。她用威逼利诱的伎俩完成了对沃尔特的心理强***,这类似于《教室别恋》中女教师对史迪的***奸,将自己无法满足的欲望施加相对处于弱势的学生。当然,艾丽嘉在厕所对沃尔特的强***还停留在心理层面上,在沃尔特痛苦的性欲挣扎中她畸形的心理得到恣意的满足。沃尔特弱势与屈从的姿态也更加剧了她掌控欲的膨胀。在随后给予沃尔特的信中她更是将受虐与施虐狂想强加于男性心理,发号施令般将侵略性行为肆意挥洒,将男性心理肆意蹂躏。而这些无非是为了满足施虐与受虐的双重快感,为了填补自我内心残缺遗憾。虽然昆德拉说过,“调情并不是兑现性交的许诺”,但当男人的欲望无法满足时,它会诱发更为癫狂的反噬。
在一个夜里,沃特按照她信中的指示,把无法满足的性欲发泄给了这个残缺的家庭,艾丽嘉的母亲被扔进房间,无助的听着女儿被殴打被强***的呻吟,心灵与肉体都在迎接着满目疮痍。男性的暴力终于主导了这场残忍却丝毫不让人怜悯的悲剧,在受虐真正到来时,躺在地上的艾丽嘉丝毫不能感受到一丝快感,她祈求停止,但沃尔特无动于衷,将三次积压的欲火彻底而强硬的宣泄出来,肆虐了她孱弱的肉体和破碎的灵魂。尽管艾丽嘉从性爱中的强势地位瞬时转变为男性暴力的受害者,但她病态的心理是不可能顿悟的,在茫然麻木地承担这一切后果后,她选择了复仇、自虐的复仇。影片结尾,音乐会大厅,锋利的刀刃插入胸口,衣襟上慢慢浸出的血鲜艳而冷酷,预示红让生命为癫狂的神经付出代价。
或许,女人就是自卑的动物,她们防备男人、又依赖男人,这是双重的自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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