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相关推荐
浅析现实题材如何拯救中国影视制作
整体而言,中国影视行业的编剧实力和故事创意灯依然仍处于较为缺乏的状态,成名的文学和游戏IP也多被瓜分,使得从业人员在故事源头方面要多向其他领域借力,其中包括新闻报道、报告文学和非虚构写作等。因此,越来越多的“故事制造者”试图把手里的所有转化成影视IP,也有此出现一种创业趋势——“真实故事计划”等收集好故事的平台陆续出现。
下面就由小编来谈谈现实题材如何拯救中国影视制作。
作者或编剧:如何生产一个好故事
“我们对故事的嗜好反应了人类对捕捉人生模式的深层的需求,这不仅是一种纯粹的知识实践,而且是一种非常个人化的,非常情感化的体验。”
雷磊认为好的故事是可以通过任何一种媒介来打动人的。记者出身的他,在《南方周末》任职期间曾写过《在天亮之前》等优秀的特稿作品,后来还担任了优酷自制剧《侣行》的编导。
现在,他在北京创办“真实故事计划”,试图打造一个分享故事的平台,在分享不同故事的同时,从个人化的故事里寻找亮点和机会。“在优酷拍自制剧,我希望能够拍一个有真实故事的网剧,不仅是打色情擦边球,恐怖等类型片,就是生活里的小故事,我们生活中发生的。”
8月1日,就在优步中国正式宣布与滴滴合并的当天,《智族GQ》重发了一年前雷磊撰写的关于滴滴公司的特稿。雷磊坐在四环外青年路的办公室里,向《三声》(ID:Tosansheng)记者回想起那段时间,“我采访了50多个人,在滴滴趴了一个多月。”
正是在那个时候、通过那样的经历,雷磊发现了非虚构写作在某种程度上是不可替代的。“很多事情,坐在家里是编不出来的。不去问问滴滴的前台,很难知道在最开始员工们在程维的碗里抢饭这样的细节。”
“真实故事计划”的公众号于2016年7月份上线,第一周就出现了一篇阅读量超过10万+的文章。这个围绕“小浣熊”水浒卡的故事,勾起了很多人童年的回忆和共鸣。实际上,讲好一个故事,要把生活本身创造性的转化为更有力度、更加明确、更富意味的体验。这需要搜寻出日常的内在特质,构建一个使生活更加丰富的内容。
不过,一个好故事开始于真实的生活经验,但是要把故事升级为IP,又不能止于此。
从非虚构写作者角度来看,好的故事最重要的真实性和情节性。作为国内目前的特稿平台之一,《智族GQ》的定位是一篇稿件要有“一锤定音”的效果。对一个故事的描写要透彻、全面,引人深思。为了达到这个效果,每篇1万字左右的文章往往要采访数十人,整理出几百个小时的录音,再通过作者严密的逻辑和扎实的文笔来表达出来。
在编剧眼中,讲好一个故事需要对情节和爆发点的把握。大给是云莱坞的签约编辑,已经有包括《坏事多磨》在内多部作品在平台上出售,他因此有机会成为热门网剧《心理罪》的编剧。在他看来,一个好故事中,情节必须有节奏感,像抖包袱一样不断爆发冲突,人物塑造要生动有特色。
某种程度上,讲好一个故事的原理或许是相通的。《智族GQ》总主笔何瑫在写特稿的过程中也会用到很多编剧的思维,在他看来,很多电影编剧技巧可以直接挪用在特稿写作中,中间甚至不需要翻译转化。“特稿故事的整体结构和写作手法,与电影是高度同构的。例如,我习惯在开头中详细描绘一个冲突性事件,这在好莱坞电影中非常常见,先用一场紧张激烈的冲突把观众的情绪带进来,再详细叙述故事。特稿中对概述和描写的运用,非常像电影中全景、特写镜头的调度切换。”
大给在创作过程中,经常去体验生活,或者采访一些相关人员,了解行业的特点。他最近创作了一个非虚构作品,主角是他邻居的女孩。在他看来,女孩的经历,是发生在湖南小镇上的西西里美丽说。在他看来,真实故事最大的魅力就是很多美妙的细节,“这些只有通过观察和体验得到的细节也会引起读者和关注的共鸣。”但是他会编剧的“救猫咪”节拍来梳理一个故事,补充真实故事里冲突和情节性不强的部分。
创作一个好故事的准入门槛也非常高。“很多个人的故事你会发现最后是高度同质化的,很难引发读者的阅读兴趣。它们往往是开始于自身又止于自身,没有更丰富的指向和意涵。但是读者和观众往往希望得到更多。”《智族GQ》总主笔何瑫说。李海鹏也表达过类似的想法,“一个好看的故事,这个主人公要主动地去改变社会,而不是被动的接受,这样的故事读起来才会有共鸣。”
鼠标垫到电脑:真实故事变现的门槛
在编剧和影评人张小北看来,不论是IP改编热还是非虚构作品受青睐,都代表着电影的创作环节终于开始步入正轨,“这都是偿还历史欠债。一个正常的市场是丰富多样化的,这只是开始。”
改编真实事件同时又要面临一种很大的挑战,对大众心理底线的挑战,和公共良知的挑战。真实故事走向IP再到影视行业,是一条非常长的产业链。
“写作是有门槛的,有水平的写作者可能发现不了好故事,而有故事的人又经常不会表达。”记者出身的雷磊认为是把一个故事完整的表达出来,就已经很有难度了,而“真实故事计划”的编辑正是试图从发现故事到创作出一个可以吸引读者的好故事。
但是,即使具备了成熟的作者和吸引人的故事,作品同影视平台对接又是一个难点。曾在《南方人物周刊》和《时尚先生》任职的林珊珊在数年间有多部作品吸引了影视行业的关注。她在实习时的《少年杀母事件》,到后来的《线人》,都有影视公司接洽,但是因为审查原因没有进行。
直到今年,她撰写的《黑帮教父》改编权才成功出售。“影视领域的关注一直不缺,但真正把特稿转化为商业收益更高的剧本和电影,并未达到理想的局面。”
这意味着,真实故事从生产出来到转换为内容IP,是需要更多力量的介入,特别是特稿本事的故事性距离成熟影视剧本仍然有着差距,需要专业的编剧和影视工作者进一步的改变。
云莱坞是非虚构作品《太平洋大逃杀》的出售平台,创始人吴又本人也非常愿意做故事的改编。2015年,吴又和前《智族GQ》报道总监蔡崇达共同创立了“全民故事计划”,在素人作者中寻找好故事。吴又说道,“一个好的故事,可以现在“全民故事计划”的平台上变成一篇成熟的特写文章,然后可以放在云莱坞上联合影视剧对接。”
同时,他也承认目前“全民故事计划”平台还是以实验和分享为主,短时间内很难走向影视行业。从云莱坞目前成交的作品中来看,几乎百分之百的作品依然源自成熟的编剧和作家,其中玄幻、犯罪类的小说是最主要的卖点。实际上,雷磊和吴又等针对故事的创业计划,都是想通过原始故事的大量积累,达到一个“批量生产”适合影视行业非虚构故事的模式。但是,现在看来,这条产业链并远未成熟,甚至只是刚刚形成。
朱博文是“如戏”的创始人,已经签约了几十位作家。如戏举办的「故事+」已完成了8期常规赛和一期年赛。比赛的目的在于遴选优秀的编剧与剧本。他认为从故事到成熟的剧本,“就是从鼠标垫到一台电脑的距离,需要的是积年累月的磨练和沉淀,有踏实的技术,这个技术能够把美好的想法去实现出来。现在很多年轻的编剧,光有想法是不行的。”如果没有成熟的改编体系,好故事只能停留在一个故事。
张小北认为据故事形成和改编的电影,最重要的门槛是版权保护,而对于公共事件所改编的影视剧本,版权的划分和保护更具难度。“中国目前的版权或专利方面的法律还有很多模糊甚至空白的地方。一个真实故事发展成的特稿或是其他作品,不像文学作品有明确的版权,在版权上的操作都非常复杂。”
目前的中国电影审查制度和尺度,极大局限了真实故事改编电影的可能性和发展空间。特别是犯罪类题材,如何在黑暗的真实故事中体现公权的正义有效,本身就是艺术体现的难题。在太平洋逃杀案件中,极度的黑色和血腥也意味着“最引人深思的部分,很可能会被毙掉”,也使得这个故事在向院线电影改编的过程中必将充满难度和妥协。
“故事”是影视行业的选择标准
从《三体》到《太平洋大逃杀》再到《北京折叠》,云莱坞向着全国最大的在线版权交易平台发展。根据十多年的出版经验,吴又坚信好故事的价值是相通的,“好故事可以成为影视行业选择标准。”
电影是高度商业化的文艺产品,融合了几乎所有主流娱乐产品的特质。这使得如何平衡如此多复杂的特质,成为真正考验电影行业的地方。“中国几百万写作者里,真正有商业价值的不到十分之一,一部分是写故事的,包括作家和非虚构作者,另一部分是编剧。但是,很多写作者都想写剧本,因为故事拍成电影,是一件有意思的事情。”
朱博文认为在改编方面,最重要的借力就是故事和粉丝基础,能在这两点有高的完成度,就是影视剧成功的基础。“影视行业也逐渐向泛文化产业过度,过程中势必是各个细分领域互相借力成长的。找到了市场痛点,才能实现故事的变现。“
云莱坞的定位是“以互联网的方式,极大加快优质IP的影视转化速度”。于是,云莱坞设计了标准格式的故事卡:核心是一句话核心创意、人物小传和内容梗概。而次要的才是作品形式、试读字数、作品卖点等选项。一方面,最大限度突出故事的内容,让作者理清思路、制片人快速浏览;另一方面,简化整个阅读和挑选的流程。
简单来说,吴又的设计是用技术手段帮助制片人去发现好的故事,帮助编剧和版权商等通过线上交易以实现IP的转化。云莱坞目前整个交易量已经过亿,交易成功率维持在60%-70%。非专业出身的编剧大给,在4个月间依靠这个平台获得150万的收入。
李海鹏同样笃信故事的作用,而好的故事也需要专业的编剧和影视工作者,属于系统性工作。“一是必须找到高价值的故事线,放弃那些看上去很美其实不对的故事线,二是自己公司也有很好的编剧改编能力,一起发挥作用。”所以,他所负责的内容中心正在找寻“故事猎手”和能把故事放大的“魔法师”。
可以看到的是,真实故事改编成电影在国外已经非常成熟。在韩国电影行业,敢于揭露社会的黑暗、取材真实事件,成为该国电影艺术的特色和优势。在每年新上映的韩国电影中,这样的现实题材电影都占有很大的比重。例如,《素媛》改编自“赵斗淳事件”,《那家伙的声音》改编自“李亨浩绑架案” ,几乎每个重要案件都有对应的电影作品。不仅提高韩国电影的国际知名度,甚至促进法案的修改和国家的进步。
在美国好莱坞,真实故事改编更是占到了全部影片的10-30%的比重,不仅题材类别丰富,也是奥斯卡奖的争夺热门。仅在这两年,就有表现个人经历的《丹麦女孩》、《达拉斯卖家俱乐部》、《乔布斯传》,根据金融界故事改编的《大空头》和《华尔街之狼》,以及根据社会事件改编的《聚焦》、《间谍之桥》等。
在中国电影市场进入票房快增长的时候,现实主义题材电影依然没有迎来春天。究其原因,或许可以参考张艺谋在2014年吴天明导演追悼会上的反思。“我们被票房绑架了,包括我自己。我们的心理在今天,跟第五代最初,第四代最初,是完全不同的。我们每一个人都会考量票房,尤其当我们的社会,有时候会盲目地以票房论英雄的时候,这对导演的影响很大。”
已经明确将进入“现实主义电影”领域的张洁,其信心和能力来自于在央视《新闻调查》中长期从事的调查报道,在这个过程中,他接触和研究过诸多社会现实类选题。“现在我们在做七个故事的梳理,另外还做电视剧的剧本,然后还打算拍一部纪录片。我们要在虚构和非虚构之间搭一座桥。它们的共同灵魂都是真实,反映现实,反映当下。”
幸运的是,在过去两年,带有现实主义风格和元素的电影有了新的市场可能性。《白日焰火》、《亲爱的》、《解救吾先生》、《烈日灼心》等电影有了不错的票房和口碑。虽然依然难以达到韩国或者好莱坞式的严肃程度和社会价值,但是商业天花板正在被抬高。
或许可以期盼的是,随着“故事制造者”的出现以及影视行业对于现实故事的重视,中国现实主义题材电影缺乏的情况将有所改变。
【浅析现实题材如何拯救中国影视制作】相关文章:
浅析街舞在中国的发展08-29
浅析通如何加强php的安全08-24
浅析中国式游戏众筹08-24
浅析中国古典舞“翻身”08-26
如何在影视制作中录出最棒的声音08-11
浅析韩国电影与中国电影的合拍08-24
中国民间舞的技巧浅析08-11
影视制作步骤05-25
影视制作的流程12-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