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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绛的故事:且以优雅过一生
杨绛,原名杨季康,江苏无锡人。出生于北京,父母籍贯江苏无锡。以下是小编为大家整理的杨绛的故事:且以优雅过一生相关内容,仅供参考,希望能够帮助大家。
杨绛的故事:且以优雅过一生1
民国名女子各个不同,唯独她“不想攀高也不怕下跌”,以“和谁都不争,和谁争我都不屑”的态度走过百余年风雨岁月,虽困顿有时,却收获了事业、爱情、家庭皆圆满的人生。
她一生历经风浪与波折,却总能给世界以温暖、以感动。无论时光流逝,人事变迁,不乱于心,不困于情,不念过往,不畏将来。
仙童好静
一星期不读书,一星期白活了
杨绛,原名杨季康,祖籍江苏无锡,1911年7月17日出生在北京一位开明的知识分子家中,未满百日,便随父母南下,移居上海。排行老四,杨绛在姐妹中个头最矮,爱猫的父亲笑说:“猫以矮脚短身者为良。”少年时代,她在上海读书。从小就学习好,但淘气顽皮,曾因上课说话被罚站示众,不服两人说话只罚一人而大哭到下课。
在父亲的引导下,她开始迷恋书里的世界,中英文的都拿来啃。一次父亲问她:“阿季,三天不让你看书,你怎么样?”她说:“不好过。”“一星期不让你看呢?”她答:“一星期都白活了。”
高中国文老师在班上讲诗,也命学生读诗。她的课卷习作曾被校刊选登。一篇《斋居书怀》写得有模有样,“世人皆为利,扰扰如逐鹿,安得遨游此,翛然自脱俗。”老师批——“仙童好静”。
最贤的妻
我见到她之前,从未想到要结婚
1928年,杨绛17岁,一心一意要报考清华大学外文系,清华招收女生,但南方没有名额,杨绛只得转投苏州东吴大学。1932年初,东吴大学因学潮停课,杨绛与朋友四人一起北上,当时大家都考上北平的燕京大学,准备一起入学,杨绛临时变卦,毅然去了清华大学当借读生。母亲后来打趣说:“阿季的脚下拴着月下老人的红丝呢,所以心心念念只想考清华。”
当年3月初,杨绛去看望老朋友孙令衔,孙令衔也要去清华大学看望表兄,这位表兄不是别人,正是钱锺书。杨绛初见钱锺书,只见他身着青布大褂,脚踏毛底布鞋,戴一副老式眼镜,浑身儒雅气质,“蔚然而深秀”。而杨绛更有一番神韵,面容白皙清秀,性格温婉和蔼。匆匆一见,甚至没说一句话,彼此竟相互难忘。
然而,孙令衔莫名其妙地告诉钱锺书,说杨绛有男朋友,又跟杨绛说,他表兄已订婚。钱锺书写信给杨绛,约她相会。见面后,钱锺书开口第一句话就是:“我没有订婚。”杨绛说:“我也没有男朋友。”从此两人便开始鸿雁往来,“越写越勤,一天一封”,直至杨绛觉出:“他放假就回家了。(我)难受了好多时。冷静下来,觉得不好,这是fall in love(坠入爱河)了。”
1935年7月13日,钱锺书与杨绛在苏州庙堂巷杨府举行了结婚仪式。随后,钱锺书考取了中英庚款留学奖学金,杨绛毫不犹豫中断清华学业,陪丈夫远赴英法游学。满腹经纶的大才子在生活上却出奇地笨手笨脚,学习之余,杨绛几乎揽下生活里的一切杂事,做饭制衣,翻墙爬窗,无所不能。
杨绛在牛津“坐月子”时,钱锺书在家不时闯“祸”。台灯弄坏了,“不要紧”;墨水染了桌布,“不要紧”……“不要紧”事后确都一一妙手解难。钱锺书的母亲感慨这位儿媳,“笔杆摇得,锅铲握得,在家什么粗活都干,真是上得厅堂,下得厨房,入水能游,出水能跳,锺书痴人痴福。”
多年后,杨绛读到英国传记作家概括最理想的婚姻:“我见到她之前,从未想到要结婚;我娶了她几十年,从未后悔娶她,也未想过要娶别的女人。”钱锺书听后当即回说,“我和他一样”,杨绛答,“我也一样。”
最才的女
杨绛的散文天生的好,没人能学
杨绛在创作上成名其实早于钱锺书。当《围城》出版的时候,人们在问“钱锺书”是谁——杨绛的丈夫。1943年,还在小学教书的杨绛创作的第一部剧《称心如意》上演大获成功,一鸣惊人。她所署的笔名“杨绛”也就此叫开。此后,杨绛又接连创作了喜剧《弄真成假》《游戏人间》和悲剧《风絮》。
即便在动荡年月,杨绛也没有放弃学术研究,通晓英、法两国语言的杨绛,近60岁时,从零开始学习西班牙语,并翻译了《堂·吉诃德》。1978年杨绛翻译的《堂·吉诃德》中译本出版时,正好西班牙国王访问中国,邓小平把它作为礼物送给了西班牙国王。她的译本至今都被公认为佳作,已累计发行近百万册,是该书译本当中发行数最多的。
女儿钱瑗一语道破:“妈妈的散文像清茶,一道道加水,还是芳香沁人。爸爸的散文像咖啡加洋酒,浓烈、刺激,喝完就完了。”就连钱锺书自己也承认,“杨绛的散文比我好。”他还说,“杨绛的散文是天生的好,没人能学。”
钱锺书的小说《围城》被搬上荧屏前,导演黄蜀芹曾专门来征询夫妇俩。杨绛边读剧本,边逐段写出修改意见。电视剧果然声名大噪,一时在全国掀起热潮,而出现在每集片头的那段著名的旁白——“围在城里的想逃出来,城外的人想冲进去。对婚姻也罢,职业也罢。人生的愿望大都如此。”被无数人时常引用,实际上就出自杨绛之手,她可谓是最懂《围城》的人。
“打扫现场”
我得留在人世间,尽我应尽的责任
1994年,钱锺书住进医院,缠绵病榻,全靠杨绛一人悉心照料。不久,女儿钱瑗也病中住院,与钱锺书相隔大半个北京城,当时八十多岁的杨绛来回奔波,辛苦异常。“锺书病中,我只求比他多活一年。照顾人,男不如女。我尽力保养自己,争求‘夫在先,妻在后’,错了次序就糟糕了。”
因肺癌转脊椎癌,钱瑗1997年去世。钱瑗外语才能精湛,学识渊博,在大学任教时便勇于创新,开创了“实用外语文体学”。在杨绛眼里,“我的生平杰作就是一个钱瑗”。还没有从丧女的悲哀中解脱,翌年12月,相伴了60多载的丈夫钱锺书又离她而去。
“锺书逃走了,我也想逃走,但是逃到哪里去呢?我压根儿不能逃,得留在人世间,打扫现场,尽我应尽的责任。”
在北京三里河,一个属于国务院的宿舍小区,全是三层楼的老房子,几百户中唯一一家没有封闭阳台,也没有室内装修的寓所——“为了坐在屋里能够看到一片蓝天”,便是杨绛的栖身之处。自1977年搬进来,她就再没离开过。曾经的“我们仨”,只剩她独自一人,整理钱锺书留下的多达7万余页的学术遗物,笔耕不辍。
2003年,在钱锺书手稿交付出版后,杨绛于散文集《我们仨》中,写尽了她对丈夫和女儿深切绵长的怀念,“世间好物不坚牢,彩云易散琉璃脆。现在,只剩下了我一人”。
宁静致远
我只是一滴清水,不能吹泡泡。
大概就是从那时起,杨绛把自己寓所称为“人生的客栈”,欢乐与伤悲来来往往,都成了过客。“简朴的生活、高贵的灵魂是人生的至高境界。”这是她喜欢的名言。“我家没有书房,只有一间起居室兼工作室,也充客厅,但每间屋子里有书柜,有书桌,所以随处都是书房。”
她拒绝出席中国社科院主办的纪念钱锺书诞辰100周年的学术研讨会,为的便是恪守她与钱锺书的诺言,“钱锺书生前跟我说,自己去了以后,不要搞任何形式的纪念会。” 她在散文《隐身衣》中直抒她和钱锺书最想要的“仙家法宝”莫过于“隐身衣”,隐于世事喧哗之外,陶陶然专心治学。生活中的她的确几近“隐身”,低调至极,几乎婉拒一切媒体的来访。
杨绛出的书不少,代表作有《干校六记》《将饮茶》《洗澡》《我们仨》等,却一直坚持不做宣传,说是怕耽误读者。有一年,她的新著出版,出版社有意请她“出山”。对此,她坦陈:“我把稿子交出去了,剩下怎么卖书的事情,就不是我该管的了。而且我只是一滴清水,不是肥皂水,不能吹泡泡,所以开不开研讨会——其实应该叫做检讨会,也不是我的事情。读过我书的人都可以提意见的。”她谢绝出席。
“我和谁都不争、和谁争我都不屑;我爱大自然,其次就是艺术;我双手烤着生命之火取暖;火萎了,我也准备走了。”
坐在屋里的书桌前,她写下自白。“我今年一百岁,已经走到了人生的边缘,我无法确知自己还能往前走多远,寿命是不由自主的,但我很清楚我快‘回家’了。我得洗净这一百年沾染的污秽回家。我没有‘登泰山而小天下’之感,只在自己的小天地里过平静的生活。细想至此,我心静如水,我该平和地迎接每一天,过好每一天,准备回家。”
面对遮天蔽日的苦难,日复一日的羞辱,日甚一日的绝望,她不动声色地坚强,润物无声地反抗,内心强大得像海洋。
杨绛的故事:且以优雅过一生2
多年前,杨绛读到英国传记作家概括最理想的婚姻:“我见到她之前,从未想到要结婚;我娶了她几十年,从未后悔娶她;也未想过要娶别的女人。”把它念给钱钟书听,钱当即回说,“我和他一样”,杨绛答,“我也一样。”
如果你相信人有前世今生,那一定也会将这样的爱情归类为“命中注定”。
千里姻缘一线牵
钱钟书先生,字默存,号槐聚,1910年生于江苏无锡。十岁入东林小学,在苏州桃坞中学、无锡辅仁中学接受中学教育。1929年春,钱钟书考入清华。入学考试时,他数学得了零分,本来是不能录取的,但因为他中英文特别出色,校长罗家伦就决定将他破格录取。因着这段不寻常的经历,他一入清华,文名就已传遍了全校。
杨绛先生,本名杨季康。1911年7月17日生于北京,江苏无锡人。杨绛高中毕业,她心心念念想报考清华大学外文系,孰料那年清华大学开始招收女生,但是南方没有名额。无奈之下,杨绛选择了东吴大学。1932年初,杨绛本该读大四下,东吴大学却因学潮而停课。为了顺利完成学业,杨绛毅然北上京华,借读清华大学。当时,为了去清华,杨绛放弃了美国韦尔斯利女子大学的奖学金,至此,她终于圆了清华梦。
当年3月初,杨绛去看望老朋友孙令衔,孙也要去清华看望表兄,这位表兄不是别人,正是钱钟书。古月堂前,两人初见。杨绛眼中的钱钟书身着青布大褂,脚踏毛底布鞋,戴一副老式眼镜,眉宇间“蔚然而深秀”。当时两人只是匆匆一见,甚至没说一句话,但当下都彼此难忘。
后来,钱钟书写信给杨绛,约在工字厅相会。一见面,他的第一句话就是:我没有订婚。(“外界传说我已经订婚,这不是事实,请你不要相信。”)杨绛答:我也没有男朋友。(“坊间传闻追求我的男孩子有孔门弟子‘七十二人’之多,也有人说费孝通是我的男朋友,这也不是事实。”)
从此两人不是约会,便是通信,“越写越勤,一天一封”,直至杨绛觉出:“他放假就回家了。(我)难受了好多时。冷静下来,觉得不好,这是fall in love(坠入爱河)了。”
其实,二人早有前缘,早在1919年,8岁的杨绛曾随父母去过钱钟书家做客,只是当时年纪小,印象寥寥,而且钱钟书的父亲钱基博与杨绛的父亲杨荫杭都是无锡本地的名士。他和她,一个是出身名门的才子,一个是书香门第的才女,门当户对,佳偶天成,连杨绛的母亲都说:“阿季的脚下拴着月下老人的红丝呢,所以心心念念只想考清华。”
佳偶天成
他们在清华一起呆了一年,1933年的夏天,钱钟书毕业了,因为他格外出众的才华,清华希望他留校继续攻读硕士,可是,他拒绝了。他觉得自己有足够的自学能力,而且水平并不比在校的研究生差,没必要在同一间学校再学重复的东西,在文学上面,他向来是极自信的。
当时,他的父亲在上海光华大学担任中文系主任,他便应了父命,去了光华大学任教。杨绛还没有毕业,继续留在清华读书,他们第一次短暂分开。
他离开后,写了许多信给她。可她回信却并不多,她对他说,她不爱写信,他有些抱怨她,“别后经时无只字,居然惜墨抵兼金,”后来,他写《围城》,还念念不忘这段往事,《围城》里的唐晓芙也不爱写信。
大约是钱钟书写信写得太勤,连父亲钱基博也看出了端倪,有一天,老先生擅自拆了杨绛的一封信,从而对杨绛大加赞赏,原来那封信是杨绛写来和钱钟书讨论婚嫁问题的,他这么写:“现在吾两人快乐无用,须两家父亲兄弟皆大欢喜,吾两人之快乐乃彻始终不受障碍。”钱基博看完,也不问钱钟书的意见,自作主张提笔给杨绛回了一封信,夸奖她明理懂事,并郑重其事把儿子“托付”给她。
有了这一出事,钱钟书和杨绛的关系从此被双方父母知晓。于是,双方父母便循照旧礼,为两人订婚。他和她本是自由恋爱,结合却沿着“父母之名,媒妁之言”老老实实走了一遍程序,他觉得这事颠倒了,她也觉得很茫然,“茫然不记得‘婚’是怎么‘订’的,只知道从此我是默存的‘未婚妻’了。
妻子·情人·朋友
1935年7月13日,钱钟书与杨绛在苏州庙堂巷杨府举行了结婚仪式。随后钱钟书考取了中英庚款留学奖学金,杨绛毫不犹豫中断清华学业,陪丈夫远赴英法游学。满腹经纶的`大才子在生活上却出奇地笨手笨脚,学习之余,杨绛几乎揽下生活里的一切杂事,做饭制衣,翻墙爬窗,无所不能。杨绛在牛津“坐月子”时,钱钟书在家不时闯“祸”。台灯弄坏了,“不要紧”;墨水染了桌布,“不要紧”;颧骨生疔了,“不要紧”…… 杨绛的“不要紧”伴随了钱钟书的一生。
除此,杨绛和钱钟书还展开读书竞赛,比谁读的书多。通常情况下,两人所读的册数不相上下。就这样,读读写写,嘻嘻闹闹,两人的婚姻生活倒充满了悠悠情趣,羡煞旁人。
1937年,上海沦陷,第二年,两人携女回国。钱钟书在清华谋得一教职,到昆明的西南联大上课,而杨绛的家人避难到了上海,母亲在逃难时去世,三姑母杨杭荫为了保护学生被日军枪杀,她急于回家安慰悲伤的父亲,于是,他们中途分开,他从香港去昆明,而她带着女儿,独自回上海,并在老校长王季玉的力邀下,任了一年母校振华女中的校长。后来,因为种种原因钱钟书也留在了上海,他们一家在这沦陷的孤岛一呆便是八年。
1945年的一天,日本人突然上门,杨绛泰然周旋,第一时间藏好钱先生的手稿。1946年,《围城》成功问世。钱钟书在《围城》序中说:“这本书整整写了两年。两年里忧世伤生,屡想中止。由于杨绛女士不断的督促,替我挡了许多事,省出时间来,得以锱铢积累地写完。照例这本书该献给她。”同年,短篇小说集《人·兽·鬼》出版后,在自留的样书上,钱钟书为妻子写下这样无匹的情话:“赠予杨季康,绝无仅有的结合了各不相容的三者:妻子、情人、朋友。”
解放后钱钟书至清华任教,她带着钱钟书主动拜访沈从文和张兆和,愿意修好两家关系,因为钱钟书曾作文讽刺沈从文收集假古董。钱家与林徽因家的猫咪打架,钱钟书拿起木棍要为自家猫咪助威,杨绛连忙劝止,她说林的猫是她们家“爱的焦点”,打猫得看主人面。杨绛的沉稳周到,是痴气十足的钱钟书与外界打交道的一道润滑剂。家有贤妻,无疑是钱钟书成就事业的最有力支持。
后来,他们还经历了同样艰难的十年岁月,他们被下放至干校的时候,她被罚去种菜,他担任干校通信员,他去邮电所取信的时候就会特意走菜园的东边,与她“菜园相会”。这十年,他写出了宏大精深的古籍考证与评论著作——《管锥篇》,所引中外著作上万种,作家四千余人,而她译著了讽刺小说巅峰之作——八卷本的《堂吉诃德》。生活褪去最初的华彩,逐渐呈现粗粝面目,她不再是当初不识柴米油盐的苏州小姐,他也不再是古月堂前吟诗作赋的翩翩少年。战乱和贫穷可以改变许多东西,但总有些东西永恒不变。
静水流深,生生不息
只是,时光静静流逝,再美好的故事也还是总有那谢幕的一天。多年后,杨绛先生在《我们仨》里写道:“1997年早春,阿媛去世。1998年岁末,钟书去世。我们三人就此失散了。现在,只剩下我一个。”从此,她深居简出,很少接待来客,开始悉心整理钱钟书的手稿。在96岁高龄之时,还推出了一本散文集《走到人生边上》。
而今,一百多年的岁月风尘,仍未曾能掩藏了她的风华。在这个喧嚣躁动的时代,她的安宁及淡泊让人们看到“活着,原可以这么好”。她呢?早就借翻译英国诗人兰德那首著名的诗,写下自己无声的心语:“我和谁都不争、和谁争我都不屑;我爱大自然,其次就是艺术;我双手烤着生命之火取暖;火萎了,我也准备走了。”
杨绛的故事:且以优雅过一生3
小时候迷恋张爱玲,总想拥有她那样的凌厉风骨成为旷世奇才,但知道了她爱情之路颇为凄苦之后,又转而羡慕起林徽因,不仅才华横溢,而且美艳绝伦,一颦一笑迷醉多少英年才俊,而当经历了生活中的种种跌宕与平淡,看尽了身边的分分合合,只想像杨绛那样,平静地爱一场—一男一女,一夫一妻,一生一世。
杨绛早期的作品并不多,她甚至不是“民国四大才女”之一,更没有同时期的萧红、张爱玲名气大,是她没有显赫的家世吗,是她没有过人的才华吗,是她不年轻貌美吗,都不是,她拥有的羡煞所有人——京师高等检察厅厅长杨荫杭之女,自幼聪慧通晓三国外语,光在清华大学读书时的追求者就有70多人。
她只是用自己的一生成就了另一个人。她依偎在他的生命里,暂且收起自己的光芒,做了那个人的帮助者。
“我做过各种工作:大学教授,中学校长兼高中三年级的英语教师,为阔小姐补习功课,还是喜剧、散文及短篇小说作者等等。但每项工作都是暂时的,只有一件事终身不改,我一生是钱钟书生命中的杨绛。这是一项非常艰巨的工作,常使我感到人生实苦。但苦虽苦,也很有意思,钱钟书承认他婚姻美满,可见我的终身大事业很成功,虽然耗去了我不少心力体力,不算冤枉,钱钟书的天性,没受压迫,没受损伤,我保全了他的天真、淘气和痴气,这是不容易的。”
杨绛今年104岁了,依然精神矍铄、笔耕不辍。她是聪明的,更是幸福的,有那么多恩爱时光可以去追忆。在著名的牛津大学,有一个地标性的建筑叫布莱克威尔书店(Blackwell’s),它门面很小却是世界上最大的书店之一。而更被人津津乐道的,是八十年前在这个地方,有一对爱人,买不起书就每天来此一起“蹭”书,生活不易就以比赛谁书看得多来苦中作乐,日日流连于此以书传情,这对爱人,就是钱钟书和妻子杨绛。
当年,钱钟书来牛津读文学是自费的,杨绛因为报名晚了无法和钱先生共读一个专业,也不愿向患病的父亲要钱支付高额的学费,就选择做旁听生自修文学。两个人刚去的时候租住在别人家,房间太小伙食也不好,眼看着学业繁重的丈夫日渐消瘦,杨绛心疼不已,虽然每次都尽量把饭省下一半留给钟书,可吃不惯西餐的钱钟书还是常常食不果腹,杨绛于是下决心一定要找到大一点的房子,自己做饭给爱人吃。
终于迁入新居了,第一个早晨,杨绛晚睡还没醒,香喷喷的烤面包味就飘到床边。只拿笔杆子没拿过锅铲的钱钟书竟端着亲手做的早餐等着妻子品尝。牛奶红茶,面包鸡蛋,蜂蜜果酱,中西结合还配着高脚的托盘,杨绛感动极了,从此钱先生为妻子做早餐的习惯便延续下来,一直到老。
闲暇之余,夫妻俩还会唱点小曲。杨绛让父亲从国内寄来《元曲选》教钟书哼唱,谁想他故意捣乱,一边学一边自己声情并茂的反串,把杨绛逗得笑破肚皮。有一次,杨绛练毛笔字睡着了,钱钟书心血来潮偷偷的在她脸上作画,醒来之后杨绛脸都快洗破了墨汁还没掉,钱钟书心疼不已,后来只得画了杨绛的肖像,在上面描胡画须过过瘾……
很多年后,当自己也有幸来到牛津生活,每次经过他们租住的二层小楼,总会抬头望望,想象着这对神仙眷侣嬉笑打闹的恩爱模样,仿佛曾经的身影和时光还在。牛津对于杨绛和钱钟书来说,是一生中无法忘怀的记忆,也因为他们唯一的女儿就出生在这里。很早的时候,钱钟书就对杨绛说“我不要儿子,我要女儿——只要一个,像你的。”终于看到女儿出生的时候,钱钟书高兴极了,说“这是我的女儿,我喜欢的”。
这个女儿就是《我们仨》中的钱瑗 。1997年、1998年,女儿和丈夫相继去世。2003年,杨绛先生以九十二岁的高龄执笔追忆逝去的孩子和爱人,可以想见该有多少辛酸和泪水涌上心头,好在拥有的时候,曾是那么温暖。
也许从清华园的第一次相遇开始,他们的爱情就注定了是一场传奇。20岁的杨绛对一袭青衫的钱钟书一见钟情,而钱钟书用一首好诗告诉杨绛,非君莫属。无论是在古月堂门外,还是异国他乡,无论是年少得意时,还是容颜老去,无论平淡如水还是坎坷难行,珍贵的一直不是才子佳人缠绵悱恻,而是两个人始终彼此陪伴。
“我原是父母生命中的女儿,只为我出嫁了,就成了钱钟书生命中的杨绛。”
她用一生成就了她的丈夫,最终也成就了自己。
杨绛在《如何才是好的婚姻》中说:“我成名比钱钟书早,但我把钱钟书看得比自己重要,比自己有价值。我赖以成名的几出喜剧,能够和《围城》比吗?所以,他说想写一部长篇小说,我不仅赞成,还很高兴。我要他减少教课钟点,致力写作,为节省开销,我辞掉女佣,做“灶下婢”是心甘情愿的。握笔的手初干粗活免不了伤痕累累,一会儿劈柴木刺扎进了皮肉,一会儿又被烫起了泡。不过吃苦中倒也学会了不少本领,我很自豪。
钱钟书知我爱面子,大家闺秀第一次挎个菜篮子出门有点难为情,特陪我同去小菜场。两人有说有笑买了菜,也见识到社会一角的众生百相。他怕我太劳累,自己关上卫生间的门悄悄洗衣服,当然洗得一塌糊涂,统统得重洗,他的体己让我感动。”
她用自己的人生智慧在最合适的时间做了最正确的取舍,换来的是钱钟书的一生挚爱和无数个朴实无华的日子,“最贤的妻,最才的女”,这是钱钟书对杨绛的评价,谁又能说,这不是一个男人对女人最长情的告白?
而这个世界,若男人就像男人,女人就像女人,该少了多少纷扰烦忧,怨恨情仇……
“不管前路是近是远,不管幸福快乐是短是长,有一个家,有事可以做,能看到最亲近的人安然生活着就好了吧。世间好物不坚牢,彩云易散琉璃脆,得到的结果总是失去,相聚得来还须散。”
人生得此爱过,不再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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