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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人的管理逻辑
当你依靠个人出色的商业嗅觉和交际能力,获取一纸批文、一块土地而取得财富时,仅仅证明了你个人出色的人脉资源,而无法证明你是一个成功的现代企业家。
当你习惯于信任周围的亲朋好友,而不习惯信任陌生的外人时,你就无法超越手工作坊式的局限,从而无法走上建立大型组织之路。
当你习惯于控制命令式的个人统治,而不习惯制度化的组织管理时,你就无法摆脱组织依赖个人的局面,从而无法实现组织的基业常青。
……
这就是来自组织管理逻辑的价值——不懂“组织管理”并不妨碍赚钱,但却会严重阻碍企业组织的基业长青。
重视人脉资源胜过组织竞争
现代企业组织的利润来源,是来自于准确认知顾客的组织竞争能力。但是,中国传统商业利润是发生在“人与人”之间、而不是出现在“组织与顾客”之间。
被深度误解的“诚信为本”商业古训
在中国传统的商帮“晋商”中,曾广泛流传一个诚信故事:当年,一位货主在晋商店铺中寄存了一批货物,因种种原因而多年未取走——按照现代企业管理法律合同条款而言,此事如果就此结束,既不存在欺诈问题,也不存在诚信的问题。但是,这位晋商却认为这是不诚信的行为。他千方百计地寻找这位货主的后代,若干年后,终于找到了这批货物主人的儿子,并把这批货物亲手交给了他。直到这时,中国传统商人所认为的诚信才真正得已实现。
从这个故事中,我们发现,中国传统商业的诚信为本原则,并非是遵循纯粹意义上的商业契约原则,而是遵守人际关系交往中的社会道德原则。对于中国传统商人来说,仅仅遵守市场交易商业原则的底线,并非是他们眼里的诚信,只有而且必须超越这个商业底线,进入到道德原则领域来衡量诚信,才算是中国传统商人眼里诚信为本的本意。
借用梁启超先生“公德”与“私德”的区分法,中国传统商业所恪守的“诚信为本”原则,遵循的是人格信任的“私德”,并非社会秩序的“公德”。
传统诚信是“熟人网络”的游戏规则
为什么在今天看起来非常危险、极具不确定因素的人格信任,却给中国传统的商人和商帮带来了滚滚财源?
中国传统社会是一个以农业经济为主流而非商业经济为主流的社会,农业时代的竞争往往是围绕土地、财富和权力展开的。不入流的商人和商业始终处在社会的边缘状态。竞争主体的不平等性、竞争秩序的紊乱性和竞争结果的非建设性,导致了官商勾结、权力寻租的泛滥,商业机会主义的丛生。
在这种表面上看似混乱、无序、非理性的商业竞争中,其实隐藏着一种商业竞争的秩序、标准或原则,那就是必须成为熟人。在这样的“熟人网络”里,冷冰冰的、法律意义上的契约关系,并不会给中国传统商人带来滚滚利润。只有投入极大的情感因素,真心真诚地结交朋友,最终达到高度的人格信任,才会因此而声誉鹊起、财源滚滚。
“商业利润来自道德回报”的有效性,是基于中国传统社会的相对封闭性。一旦封闭的环境被打破,道德的强大效力也就随之失去或是大打折扣。中国人从诚信道义出发、又归于商业诚信声誉的结果,也形成了中国人独特的市场交易循环,从而演绎出了一套完整的企业道德伦理建设的体系和方法。
“个人财富”与“组织利润”并不是一回事
一个中国特有的商业现象,被忽视了——一个创造了巨额财富的伟大商人,与其所领导的企业的规模、产品、影响力,常常不匹配,甚至形成了鲜明的反差。晚清首富胡雪岩可谓富可敌国,然而,我们所看到的企业产品,仅仅是一些根本支撑不起其巨额财富的传统医药;即使是今天的华人首富李嘉诚先生,以上百亿美元的个人财富,与比尔·盖茨同列《福布斯》全球富豪榜,但我们却“看不到”与之匹配的企业规模、产品、影响力。
在这个独特的中国商业现象的背后,我们所看到的依旧是沿承下来的传统“商机意识”,即企业组织的利润并不是来自惟一的源泉“顾客”,而是来自于人际关系、资源占有、情感投资等多个层面。虽然这些不同层面的利润来源,看起来是那么的复杂,但其本质依旧是传统商人的“哪里有利润,就往哪里走”。
正是因为如此,所以中国商人可以创造巨大的个人财富,却没有能力创造出一个伟大的商业组织——他们的思维模式与赢利能力,依旧停留在“商人与客户”的关系阶段,事实上,他们所具有的情感投入、察言观色和人情练达的能力,所匹配的正是传统的一对一、面对面的传统商业赢利模式的要求。沉迷于“熟人网络”商业游戏的习惯,使得中国的传统商业组织,总是难以走向“陌生人的世界”,所以,无论中国传统商人有着多么远大的个人理想抱负,商业或企业组织总是难以真正做大。
最高管理者“内圣外王”
当100多年前的西方企业开始思考“谁是最适合于管理企业组织的人”时,中国传统商业、企业管理思考的却是“如何让一个管理者符合‘内圣外王、德才兼备’的标准”?
沿承至今的“内圣外王”制度安排
从企业组织管理的角度来说,制度意味着两个层面的概念,一个层面是企业组织的产权制度;另一个层面是组织内部的各种规章。其中,最重要的企业组织制度,是以产权制度为基础而衍生出的现代企业组织治理结构。所有权与经营权的分离,使得组织功能开始强大起来,个人能力、影响力开始下降,从而由此实现组织的基业常青。
现代企业管理如果不具备这样两个层面的制度,几乎是可不想像的事情。但这样不可想像的事情,却在中国发生了。原因只有一个,即:中国2000年来的各类组织管理,一直遵循着“内圣外王”的制度安排,几乎没有例外。
从组织管理角度来看,“盛德大业”和“内圣外王”是在描述成为一个合格优秀的组织管理者的实现途径,即:只有“盛德”才能成就“大业”;只有成为“内圣”才能“外王”。用现代组织管理语言来说,这是典型的组织制度安排。
我们很容易就能发现,在“内圣外王”的组织制度总纲的安排下,一系列棘手的问题是如何解决的。在解决组织管理者替换的问题时,中国传统组织管理依据“内圣”原理,衍生出了禅让制,即“内圣”的主动让贤。圣贤之人选拔圣贤之人作为接班人,由此一代接一代的延续下去,以此作为组织管理基业长青的重要手段。
那么,假如管理者不合格,应该怎么办?中国传统管理给出的答案是:造反!因为暴君逆子“人人得而诛之”。在中国的历史进程上,众多农民的起义或造反的行为,都是受到赞颂的正面行为。而中国的组织管理历程,也就在这样“推翻暴君,期待圣人”的循环往复中螺旋式的前进。
没有了制度化的组织监督制约机制,中国人如何监督管理者呢?因为管理者被设定为是品德高尚、胸怀宽广之人,所以,“纳谏”成为了最主要的所谓监督手段。事实上,即使是在今天的中国各类组织管理中,也有着浓重的期待着管理者能够听取意见、择善而从的习惯。
“得民心者得天下”的因果逻辑
在中国的各类组织管理历史上,最长久、最优秀的组织,从来都不是制度最规范、管理最严厉的组织,而总是表现为依赖权威魅力、矛盾缓和、人人自觉勤奋工作的组织形态。这是“得民心者得天下”的管理逻辑。
在今天的中国企业组织里,组织成员对于管理者的抱怨、责难、不满,常常表现为对现代组织制度、治理结构的强烈呼唤——这只是一个假象。事实上,被管理者其实是在抱怨组织管理者缺乏“内圣”品质,而并不是在抱怨“内圣外王”组织制度本身。一个基本的管理常识是:制度管理只能创造一个公平的机制,但却无法造就出被管理者所期待的“内圣”。假如通过现代企业制度产生出来的领导人,依旧达不到他们心中的理想要求,他们依然会不停的抱怨、责难、不满。因此,与其说组织成员是在强烈的呼唤制度管理,还不如说是呼唤管理者成为令人信服的“内圣”。
“个人基业常青”与“组织基业常青”
统治与管理,并不是一回事。个人统治的目的,是为了实现个人事业的基业常青;而组织管理的目的,是为了实现组织事业的基业常青。
现代组织管理的本质,是结束管理者个人的事业常青,从而实现组织的事业常青。但是,中国传统“内圣外王”组织制度安排的本质,却并不是为了实现组织的基业长青,而是为了实现个人统治组织的基业长青。或者说,他们所关心的组织自身的基业常青,需要一个特定条件,即:必须以确保个人的权威地位为前提。
因此,在中国的现实组织管理中,“内圣修炼”往往成为了人情练达的代名词,这意味着人情练达本身就是一种重要的管理能力,因此,对于一个中国的企业管理者来说,最重要是练好如何做人的功夫。这些“修炼”出来的所谓能力,既不面向组织目标、效益,也不面向组织效率、绩效,而是地地道道的处理人际关系、维护个人地位的能力。
正是因为如此,我们才看到:现代企业制度的制衡作用,非但没有阻止中国传统人治管理的弊端,反而衍生出了更激烈的管理控制权的争夺保卫战,甚至于企业组织的效率与效益,还不如实施制度管理前的人治管理时代,其原因就是现代企业组织制度或称治理结构,严重剥夺了统治者的控制权,制造出了统治者个人权利与统治的危机。这不但使得组织内部的分工、授权、扩张,成为了一种奢望,而且使得组织外部的合资、合作、重组,也变得困难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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